来的离别总是充满了悲伤与泪水。
玄臻看见,老父老母抹着眼泪挥手,有年轻的姑娘红了眼眶,为良人整理盔甲,有小孩奶声奶气地说:爹爹是大英雄呀!
如今北梁与西楚战火已起,南越蠢蠢欲动,东黎也非安分之邦,乱世已然拉开序幕。
可惜……
战,百姓苦。
亡,百姓苦。
忽然!
“咚——咚咚——”昂扬而肃穆的战鼓声响起。
前方的秦老将军循声望去,只见高高的城墙上,那一抹黑色龙袍迎风而立,衣衫猎猎。
将士们不由自主地唱起了北梁的战歌,慢慢的,百姓、官员……所有人都加入其中。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也感染了玄臻,她重重敲下战鼓的最后一声,眯着眼望向西方。
此战,必胜!
*
东黎,望江楼。
月杀秋狠狠地盯着骆闻洲,后者坐在轮椅上,披着着浅蓝色的长袍,整个人温文尔雅。
“你到底是谁?我派人再三查证,得出的结论都是你被困五年,但以你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被萧承丹囚禁折磨五年?!”
如果说,锦衣楼是北梁的情报中枢,间客之名,叫人闻风丧胆,那望江楼就是刺客大本营,天下六成的刺客皆出于此。
锦衣楼楼主的身份,自五年前斩春死讯传开后,便人尽皆知,但望江楼的幕后掌权者,月杀秋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查到什么实质性的线索,直到前两天……
望江楼明面上的大老板,对着骆闻洲卑躬屈膝。
月杀秋:谁懂啊,我把自己送进敌方大本营了靠!
“照着我给你的药方,你的腿再有三个月就能好,还有你的脸也是,你已经用不到我了,为什么还扣着老子不让走!”
月杀秋烦躁地磨牙,早知道当年就多跟斩春学两招武功了,他是医毒双绝,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的宝贝全被收了。
“骆闻洲!你别给脸不要脸,斩春派我给你治病,你非但不感恩戴德,居然还扣押老子,斩春知道了绝对饶不了你!”
无论月杀秋怎么狂躁,骆闻洲始终置若罔闻,只是听到他说斩春的时候,他才淡淡道:
“腿长在你身上,我没绑住你的腿不让你走。”
“那你倒是把望江楼的防御撤了啊!老子每次出去,要么被水淋要么就被火烤腚!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怕我回去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个心机卑鄙小人!”
骆闻洲忽然笑了,脸上的疤痕已经淡了很多,但是瞧着依然有些可怖,他看向月杀秋。
“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斩春会喜欢你这种口蜜腹剑的——背叛者。”
“我不是!”月杀秋脸上有杀意浮现,呼吸渐渐急促,“我说了我没背叛斩春,那是意外,我没害死她,她现在还活着!”
骆闻洲神情冷淡,厌恶地看着神经质地念叨着“她还活着”的月杀秋,唇角的弧度愈发嘲弄。
没人比他更清楚,当年的斩春是死是活。虽不知因为什么,但他无比庆幸斩春活着。
这一次,他不会给那些人,再次伤害斩春的机会。
骆闻洲滚动轮子离开厢房,到了门外,背着重剑的少年上前推着轮椅朝另一间房走去。
少年声调冰冷:“主人,需要息烽杀了他吗?”
“不必,他的命,得留给另一个人。”骆闻洲有些疲惫地靠着轮椅的靠背,“五石散别停,让白术隔两天再去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