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承玙低着眼,从软榻上站起后,便来至长案前大行了跪礼:“儿臣不孝,错怪了父皇这么些年,说了那么多伤害父皇的话,还望父皇原谅儿臣之前的不懂事!”
“玙儿,快起来!”赫洌颉看着突然跪下的儿子,心里生了诧异。
承玙克制着眼里想流出的泪,缓缓直起腰背看向他错怪了七年的父皇:“父皇,对不起,母后过世,父皇才是最伤心最痛苦的人,可儿臣却因为自己难过把所有的怨气、怒气都撒向父皇,七年了,儿臣一直怨父皇无能,可时至今日,儿臣才知道是儿臣错怪了父皇,父皇心里已经够苦了,儿臣却不懂事的对父皇恶语相向……儿臣不孝,但请父皇原谅儿臣,儿臣知错了!”一番话说完,承玙又是一磕头向他的父皇悔过。
赫洌颉看着难受:“赫承玙,你给父皇站起来!”
不大不小的斥声落入承玙的耳边,他像儿时一样乖乖地听话站起身来。
看着眼前他和钟离珊的骨血,赫洌颉一如多年前一样,不忍心真的责怪他:“玙儿,这些年来父皇从未生你的气、也从未责怪你,又何来的‘原谅’一说呢!”
“父皇……”正是因为这样,承玙的心里才更是内疚。
“玙儿,你说得对,父皇是很无能,在面对沐党,父皇的的确确是个无能之君,不仅如此,父皇还是个无能的夫君,连自己的发妻都保护不了……”赫洌颉深深地自责着。
承玙摇着头:“不,不是的!父皇不去对付沐党,那是先帝的口谕在前,并不是父皇无能!”
“玙儿,你……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承玙的话,让赫洌颉感到吃惊。
承玙把方才沐太后去东宫的事情全都如实和他父皇道出,反正也没有瞒着的必要。
赫洌颉听完后满脸不悦:“她还敢去救他们沐家人!”
“其实听完沐太后的那些话,儿臣忽然发现他们沐家不是全然都是不知理之人……”承玙小心谨慎地道出这句话。
赫洌颉仿若是听了一个极为可笑的笑话,他难以置信承玙会这么想她:“玙儿,你莫要被她的几句话就给骗了!曾经死在她手上的人十双手都数不清,她以为她如今吃斋念佛就能洗清她身上的罪孽?可笑,不知她每每午夜梦回时,是否有孤魂野鬼前去找她!”
见着他父皇那样恨沐太后,承玙也不敢再多说关于沐太后的事情,他把话头还是转回到沐党身上:“父皇,之前沐党之人不是决定让小宁儿去处治吗?儿臣和小宁儿前日傍晚才回宫,就这两日里便有一堆人来为姚嘉纾求情,其他人就罢了,父皇您知道吗?表兄他……他竟然也站在姚嘉纾那边……”话越说到后面,承玙倒越委屈起来,话腔里还带着些小孩告状的意味。
“彦然?他几时和姚家人那么要好了?前段时日你不在宫里,他进宫和父皇聊起朝中的事,他还提了很多清除沐党在司马署势力的建议,也没见他要为姚家人求情的意思啊?”对于承玙所说的,赫洌颉着实感到意外。
承玙沉着脸回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伸着双手在暖炉上烘着:“父皇是圣上,明知道当今陛下对沐党之人恨之入骨,谁又敢触犯龙颜呢?所以,他们就只能找一些软柿子捏,这不,他们就找到儿臣和小宁儿那儿了!”
“宁儿?他们还跑到宁儿那里了?彦然不是知道那段过去吗?他怎么也那么不知分寸?”赫洌颉心下一沉,想问清这件事。
承玙却更是委屈道:“表兄知道那件事又怎么样?他现在只知道姚嘉纾帮了他,才不管小宁儿那几年受的苦呢!他们可会算计了,表兄、允侥、夕朗还有德安宫那位,他们四个来求儿臣,另外他们又派了筠倾、熙茵她们去求小宁儿,真是一刻不让儿臣和小宁儿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