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搀扶着自己的妻子往院里走,人还没到就已经开始大喊:“大妹快烧水,你娘要生了!”
女人一脸痛苦之色,裙摆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被汗水浸湿。
等他们进屋后,于渊转向姜逢问道:“我们要不要进去帮忙啊?”
姜逢没吭声,宿淮沉思片刻后道:“先等等看。”
他从身上拿出三道黄符,分别贴在姜逢和于渊身上。然后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进屋子查看情况。
贴上符纸后,他们宛若隐形人,发现这一点,于渊更加旁若无人的在院子里翻看起来。
那些血红的鲜肉大喇喇的摆在眼前,他强忍住恶心,飞快别过头,不敢再看!
而这时,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女孩只是坐在锅炉旁面无表情的烧水。
每当一锅水烧开,她就小心翼翼地倒入木盆中。
清水进,血水出,她如此反复十来趟,随着一声婴儿啼哭,女孩才终于停止手里的活。
整个房间被一股血腥味笼罩。
于渊道:“这是生了?进去看看!”
说着他就要往里钻,姜逢一把拉住他:“不用进去了,哭声没了。”
还不等他多问,便见女孩抱着一个婴孩出来。
那婴儿看上去沉甸甸的,大约有六七斤重,但只被一件破旧的衣服包裹着。她的小脸原本灰蒙蒙的,但渐渐地,泛起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于渊疑惑:“这怎么全身湿漉漉的,好像掉水里似的,就算刚生出来也不至于吧?”
宿淮皱着眉,仔细观察着婴儿:“这么健壮,按理说不该是个死胎,除非是人为。”
“人为?”
于渊还在咀嚼这话的意思,便见姜逢面无表情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进去看看。
妇人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床铺上满是血水。
她艰难地支撑着身体,想要看一眼自己刚刚生下的孩子。
于是她望向一旁正在洗手的馄饨摊老板,声音虚弱地问:“夫君,这次……是儿子吗?”
男人却满脸不耐烦,用帕子擦了擦脸,骂道:“屁的儿子!你这肚子真是白长了,老子前后花了三十两银子,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还不如拿这钱去娶个妾室,早就抱上儿子了!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妇人听了这话,心如死灰,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她为了保胎吃了不少药,还喝了道士给的符水,银子就这么哗啦啦的没了。本以为这次无论如何都该是儿子,可是没想到又是一个女儿!
男人起身走出门去,看到大女儿正抱着襁褓里的婴孩,气就不打一处来,怒火升腾!
花了那么多银子,结果屁都不是,什么女娃能这么值钱?
他神情十分冷漠:“把这赔钱货给我!”
大女儿害怕地后退半步,小声道:“爹,妹妹已经死了,我会去把她葬了的,不会麻烦你。”
其实抱着妹妹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到还有微弱的呼吸声,打算抱出去送人,也总好过被爹给溺死好。
男人冷哼道:“花了老子这么多钱,却这么不争气!死了就死了,总得回点本吧!给我!”
“回本?”大女儿心下一沉,惊惶的看着父亲:“爹,你想把妹妹怎么样?”
“懒得跟你废话,狗东西!”他一把夺过死婴。
却发现婴儿的心脏还在跳动,没死透,这让他更加烦躁。
对于活物,他实在下不去手。
死了就好办了。
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了院子里的水缸,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