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结果才刚一开口,胸腔中便立刻又是一阵翻涌,只觉的喉头一苦又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
一边呕吐着,郭振一边在心中暗骂。
“真是他娘的人不可貌相,这女医身子里住了一头熊吧?!”
“乃翁现在吐的都已经不是隔夜饭了,那是苦胆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乃翁被天子的驾六金根车正面冲撞了呢……”
“乃翁以后要是再多管这种闲事,乃翁就是狗!”
……
经过此事。
见郭振一时半刻还缓不过来,义妁也心怀愧疚在一旁照料,暂时应该不会再寻死。
于是刘据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杨褚叫到堂外,正色说道:
“杨使君,我就与你直说了吧,这个义妁我保定了,今日就算你请了父皇的圣旨来,也绝对不可能将人带走。”
“你现在应该庆幸,方才幸好没搞出人命来。”
“否则只凭你在博望苑逼死了我的人这一条,我必杀汝。”
“?!”
杨褚闻言眼皮一跳,惊诧的望向刘据。
刘据此刻的表情让他不得不相信,太子最后的这四个字不是在与他说笑,他既然说了出来,就一定不会食言。
同时刘据说话的口气,也令他感到压力山大。
就算是请了天子的圣旨来,也不可能将人带走,难道他还敢抗旨不尊不成?
杨褚不由想起了前些日子闹到沸沸扬扬的“废立太子之议”,也想起了此前一些关于刘据的传闻。
若是旁人说出这种话来,他非但不会当一回事,还要将这大逆不道的话原原本本的录入奏疏,呈递进宫让陛下好好评判。
但若是这位太子……
似乎真的不太一样,他已数次到了废立的边缘,却总能在关键时刻转危为安!
见杨褚的面色瞬息之间变换了数次,却不敢轻易接话。
刘据又继续道:
“我知道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过你需记得,你终归是我父皇的臣子,只需对我父皇一人负责就够了,左右为难才是取死之道。”
“因此伱该上疏就上疏,该推责就推责,这些我都能理解,断然不会因为你职责所在心生不满。”
“杨使君,我的话说的足够清楚了么?”
“下、下官明白。”
杨褚背心已经冒出了冷汗,不由自主的点头。
倘若刘据此刻以太子的权势胁迫,对他恶言厉色,开口闭口都是狠话,他只会觉得刘据还是个城府尚浅的毛头小子,色厉内荏而已,不足为惧,还不会产生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反倒是刘据现在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话。
字字句句之间体现出来的沉稳、自信、理智、克制、冷静、恩威……等等特质集于一身的太子,才越发让人不敢小觑,甚至不敢生出一丝忤逆之心,不敢与其为敌。
“既然如此,杨使君就先请回吧。”
刘据微微颔首。
“殿下莫送……”
杨褚如蒙大赦,连忙施了一礼,转身快步向门外走去,再不提及捉拿义妁的事。
不过疏还是必须要上的,这件事必须在天子那里报备,毕竟太子也说了,他终归是天子的臣子,只需对天子一人负责就够了,左右为难才是取死之道……
……
再回到客堂时。
刘据立刻捂住了口鼻,出去说了这么几句话回来,顿时感觉呕吐秽物的味道比之前更加浓烈。
“郭振,你怎么样?”
见郭振终于不再像虾米一样弓腰缩成一团,而是靠在柱子上沉沉的喘息,刘据屏住呼吸瓮声瓮气的问道。
“咳!咳咳!殿下勿虑,义医师不过是一介女流,下官还没有那般不堪一击。”
郭振的咳嗽声令这番话很没有说服力,不过此刻他的面色倒是恢复了不少,看起来应该的确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