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想象多半天马行空，还没等陈青子想象结束，有人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往前走。“跟我来。”抬头一看，那人梳着两个羊角辫，头绳上的铁丝蝴蝶随着两人的动作颤动。
“李栀幸？你怎么在这？”旁边树上蝉鸣吵人，阳光刺眼的不像话。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股风，把指尖的炎热带了些许。
没有回答，陈青子就被拉到水池边，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沾了水的手掌拍在她脖子后面。
微凉的水珠顺着脖颈滑到锁骨，鼻血掉落的越来越慢，最后停止，陈青子敢肯定，她的脖子后面绝对红了一片。
迎着陈青子的目光，李栀幸开了口。“这是我妈妈教给我的土办法，说是可以很快止血，我看你突然流鼻血，所以才拉你过来。”
陈青子不太习惯被人盯着说话，别开眼睛才注意到对方说话时习惯性揉搓右手无名指。“你怎么在这里，你们班今天上午是植物课吧。”植物课只有一个老师，全校轮流上，李栀幸的班号在年级的尾巴，欢呼的时候陈青子就在隔壁上手工课。
兜兜转转回到一开始的问题，李栀幸支支吾吾半天，终于也没说出来，只从兜里拿出一条绣了玉兰花的帕子递给陈青子。“给你擦擦吧。”
就像陈青子想的那样，李栀幸果然是偷偷跑出来的，植物课老师是个急脾气的大哥哥，看着湿漉漉站在洗手池边上的两小只，直接把两人提溜进办公室。
“妹娃，你不跟我说出去上厕所咩？啷个又跑到洗手池哪里去老？还把别个班的娃娃也拉过去了？”大约是找了李栀幸很久，急的植物课老师溜起方言，一口茶水没喝下去，脸憋得通红。
李栀幸垂着脑袋没吭声，陈青子听不太懂但看李栀幸的样子估摸着是在挨骂，抿抿唇抢前一步解释:“老师，是我突然流鼻血，李栀幸在帮我止血。”
那天下午，植物老师留她们到最晚，陈青子外婆接到两小只的时候街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青子，你外婆来接你啦。”远远看见梧桐树下等待的老人，李栀幸拉住陈青子的手指，凑到她耳边低声说。
终于等到放学的女孩语气中带着欣喜，扑到耳畔的风温热，陈青子忽而想起，她从来没见到过李栀幸妈妈来接她。“嗯……你妈妈呢，还不来接你吗……”
李栀幸没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