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家。
这一住就是这么多年了,在这里生下了三丫,现在四丫也要生了。
一开始妈妈每次都希望生的都是弟弟,可是到头来妈妈却生的都是妹妹,真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就这样母亲也没多大希望了,可这样一来,马陶敏也就一次比一次被宋讲理变本加厉的辱骂毒打中,度过漫漫岁月。
每一次临盆生产,只能听到母亲低弱由如虫鸣般的丝丝细叹:
“何时才是个头哦!”
也偶尔听出一丝埋怨:
“你为什么就不是一个男孩呢?”
这忧忧声并没有减少被父亲毒打的厄运,反而一次比一次凶狠!
而妈妈却一次比一次更加软弱,一开始好像都有点希望,最后不抱任何希望,硬到最后什么也就没有。
连那句时常挂在嘴边的‘何时才是个头’也没有了,任凭父亲拳打脚踢,棍棒如雨点般落在脆弱的身上。
很多时候还参杂着奶奶的辱骂和踢打。
母亲实在太脆弱了,脆弱得把一切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在母亲马陶敏的心里一直认为自己没能够给宋家生儿子,完全是自己的责任,就该受罚!
如果这次妈妈生的不是弟弟,妈妈的日子和我们三姐妹的日子都更不好过,可刚才天空出现的这道彩虹是否意味着是什么?是否告诉我们什么?
突然大丫心一惊,招呼二丫三丫不要争了。
刚转过头向里屋看了看!都想第一眼证实一下,让悬浮的心落下!
“哇哇哇。”
随着几声婴儿的啼哭,接生婆从血泊里抱起一个娃娃。
“恭喜!恭喜!又是一个不带把的,这已经是第四个了,看来你还得继续努力勤快点!”接生婆看着躺在床上的。
然后接生婆把婴儿身上的肮脏东西用湿温布随便擦擦,包裹好,放到马陶敏的怀里。
“家里已经有三个了,又是个赔钱货,不要了,送人吧!还得早点准备下一胎吧!只有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延续香火,才算完成任务。”宋讲理一脸嫌弃地说。
接生婆然后在里屋不屑地说:
“送人,嘿嘿嘿,在这大山里谁家要女孩?差的是男娃和成熟的姑娘,女孩,送人也得有人要才行!我给你们打听打听看谁家需要,你们先养着吧!有消息我来通知你们。”
“嘿,养!说得道轻松,拿什么养?还不如早点扔掉!早作打算不好吗?”大丫看了看父亲在石阶上气冲冲的说。
躺在床上马陶敏含泪,数着屋顶上的天花瓦角,她知道生女孩意味着什么?
将等待的结果是残酷的,一滴滴眼泪从眼角里不断的滚滚直下,马陶敏看见的不是婴儿的笑脸,看到的是上帝那毁灭一个婴儿和对自己的疯狂。
摇摇头说:
“嘿?你怎么就不是一个男娃呢?你的降临又是一个错误?”
马陶敏心想,这一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上帝?
不,也许是前世,穿过那木棉,油菜花的春季,穿过时隐时现的悲喜和无赖的时光。
也许偶尔不小心得罪了上帝,记不得时间,然而上帝却不会饶恕我无知,更不会饶恕是偶然无意,它却记下了,要这样惩罚我。
这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屋里的宁静,使她疲惫的身体再不能入睡,压抑心中的痛苦,就等待上帝的“洗礼吧?”
她也不再求上帝的宽恕!既然上帝要这样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起作用!
这接生婆的声音传进大丫的耳朵,大丫的心里凉了!全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