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线时伤口什么感觉都没有。
说是不疼,其实是因为已经疼麻了,所以大脑触发保护机制,肾上腺素也发挥作用,自动屏蔽掉了痛觉。
虽然感觉不到痛,但温感还是正常的。
止血钳拔拔凉,刚一贴到腹部,就拔得秦令征一个激灵。
他腹部的肌肉随呼吸结实绷紧,待适应了止血钳表面的温度后,这才慢慢放松,呼出一口浊气。
秦令征调整姿势,将两只胳膊交叠垫在脑袋底下,双目放空,愣愣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出神。
耳边传来牧尘野拆剪缝线时的咔嚓声,令他感觉自己像是砧板上的一条鱼,正在被切割拆解。
脑子里也跟线球似的乱作一团,剪不断理还乱,越想寻到源头便勒得他越紧,紧到无法呼吸。
“唉……”
良久,秦令征发出一声叹息,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
吐完了又吸,吸完了再吐。
叹息也随之一同变得更加频繁。
一连长吁短叹了十七八声,听得牧尘野直打哈欠。
见对方也沉得住气,迟迟没有主动询问的意思,秦令征这才扭捏的张了张嘴。
还没等发出声音,便又闭了回去,再次摇摇头,“唉!”
牧尘野没管他这磨磨唧唧的磨蹭劲儿,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手脚麻利的打完最后一个结,将工具往小托盘里一扔,“齐活!哥你慢慢叹,我去补个觉,叹好了再叫我。”
闻言,秦令征沉重地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等情绪酝酿到位后,方才缓缓吐字道:
“我有个朋友。”
牧尘野很懂的点点头:
“是你那个被情投意合的初恋欺骗后又惨遭抛弃、终于等到回家机会却意外发现她趁你不在时被天降狐狸精花言巧语骗走、马上就要联姻但新郎却不是他的朋友吗?”
秦令征:“……”
牧尘野:“哥,你也可以直说是你自己。”
“……”
秦令征被噎了一下,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差点儿接不上溜,又再次叹了口气,阖上双眼,摆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有气无力道:
“唉,那就当是我自己吧……”
“这次还是我那个初恋我朋友那个初恋唉,就当是我的初恋吧”
“假使我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再过两天就是她十八岁的生日,但她却没有邀请我”
秦令征说这,从病床上坐起来,拿了个枕头垫在身后,靠在床头上侧头看着牧尘野:
“牧医生,你不是心理医生吗?用你那万能的心理学帮我分析分析,你说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你觉得她是彻底把我忘了,压根就没想起来邀请我,还是还是根本就不想我去啊?”
不等牧尘野回答,秦令征的脸上又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你说能不能是她那个联姻对象拦着她,不让她来见我,但其实她还是想来见我的哦,对,不是我,是我那个朋友,你就当说的是我”
说到这里,秦令征又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牧尘野,“我那个朋友惨啊,他实在是太可怜了,被初恋无情抛弃后只能整日以泪洗面、唉声叹气、神思恍惚连我都看不过去了!牧医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用回去,在这里就能隔空除掉她身边那个联姻对象,还我公道呃,还我朋友公道啊?”
牧尘野侧靠在一旁的桌子上,双手插兜,慵懒地掀开眼皮,“首先,我是心理医生,不是法师,其次哥,你上个月不是说要忘了那个无情的女人,从此断情绝爱,一身肝胆报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