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来才意识到,自己躺在一家茶馆里用椅凳拼成的“床”上。
行李就放在身旁,他抬眼一看,不远处沈问正坐在地上,抱着配剑,倚着墙睡着了。
司南起身活动活动,发现自己毫发未伤。
反观沈问,头顶的白玉冠歪歪扭扭,头发杂乱,一身的白袍有好几处烧破了洞。
茶馆的大门处,聚集了许多昨夜对面客栈避难的客人,此时已有不少人离去,不过仍有几个在门口闲谈。
“诶,你昨晚有没有看到个白衣的年轻人?”
“昨夜那个少侠当真是仙人下凡,身手了得心地善良。”
“我看他进进出出救了得有十几人吧?”
“这次失火,真是多亏了他…”
“……”
司南听到了别人议论有些出神,忽然,他肩头被人一拍。
“你同那白衣人一道的吧?”
来者声音清脆,甚是好听。
他回过头来,面前站着一位红衣女子,眉眼秀丽,身材娇瘦,却又十分挺拔,看衣着不像是平头百姓。
对上她烁亮的眸子,司南木讷着点点头。
那女子挑了个近处坐下,司南也顺势跟着坐在一旁。
“你也是听雪门的呀?” 她斟了两杯茶。
“是。”司南点头。
为什要加个也字?
“那…那位就是你们那个出名的大师兄咯?” 她纤细的手指指向熟睡的沈问。
“…是。”司南挠挠头有些不解。
大师兄这般出名吗?
女子咯咯笑了几声,好似看明白了他的疑惑:“不明白?你们听雪门的大师兄成天不学无术文武不成,什么都不会,是江湖里出了名的废柴呀。”
闻言司南怔了怔,严肃道:“大师兄他才不是这样的!”
见对方是这反应,女子凝眉看了他好久,缓缓喝光杯子中的水,突然一拍桌子。
“没趣没趣,怎么沈郎身边尽是些个木头!”
兴许是她声音太大,不远处的沈问睡眼惺忪,缓缓看了过来。
“雁歌?”
闻声,那红衣女子起身就跑,司南也是眼疾手快,跟着起身扯住她的胳膊, 却被她惯性甩来的长发糊了一脸。
“啊——非礼啊——”
被称作雁歌的女子当即大喊,不带半点儿犹豫。
初次下山的司南单纯极了,哪里见过这种厚脸皮,脸色瞬间变难看,抢在路人都回头前松开了手。
如愿挣脱的雁歌正偷笑着准备逃走,却撞上了什么。
她“哎呀!”一声倒退了好几步,还没抬头就闻到一股子焦糊味儿。
“雁大小姐,去哪儿啊?”
沈问满头碳灰怀中抱着配剑,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看她。
啊?原来这俩人认识啊。
旁边的司南一时表情有些复杂,发觉自己被这个叫雁歌的女子给耍了。
“嘿嘿,沈大道人,好久不见。”雁歌抬头看他,心虚着赔笑。
这家伙,几年不见眉眼竟又好看了几分。
“别谄媚,说好的见面还钱的。”
沈问轻笑一声,又朝着她勾了勾手。
司南茫然来回望着前边的二人,迷惑地眨了眨眼。
怎么这两位还是债务关系来的啊?
之后他才得知,原来这雁歌雁大小姐是离江雁氏之女,在离江的行卫堂当差,这回客栈的失火案,就是派她来查探的。
她与沈问似乎多年前就认识,种种原因令她欠了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