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山恭敬地回答,“咸安公主薨于二月,腾里可汗薨于三月。”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眼中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悲痛。
李凤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与咸安公主共度的时光。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目光坚定地看着齐秀山。
“你此来长安,除了报丧,是否还有他事?”
“陛下,”齐秀山沉声道,“凉国怀信可汗递国书一封,以修两国之好!”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上。
李凤仪微微颔首,一女官迅速走下丹陛,接了过来。
“拆封。”李凤仪轻言。
群臣屏气凝神,注视着女官手中的国书。
大家都知道,国书是对方陈述某项立场,交涉重大问题的方式。
这是大事!
女官拆封后,看着内容。
她的表情慢慢凝固了!
李凤仪眉头微蹙,娇叱道:
“何故失态?念!”
女官深吸一口气,哆哆嗦嗦地念道:
“天可汗…敬问大唐女帝无恙,使齐秀山遗吾书,云唐失安西,凉可掌之。凉与唐约为兄弟,见书即约……女帝若称书意,明告天下,使无负约,有信,怀信可汗书。”
死寂,殿内又陷入了死寂。
文武百官们面面相觑,都能察觉到对方的骇然之色。
这怀信可汗太放肆了!
凉国的胆子也太大了!
大唐和凉国一直是父子之国,怀信竟然敢称之为兄弟之国,并自称天可汗。
要知道,腾里可汗在位时,没和亲之前,他虽屡屡犯唐,但也不敢自称天可汗。
和亲后,他尊德宗为天可汗,自称凉国为“女婿之国”。
没想到,怀信可汗刚即位,就乱了辈分,如此傲然无礼!
李凤仪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紧握着龙椅的扶手,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
她的目光在殿内扫过,每一个朝臣都感受到了那来自皇权的巨大压力。
“好一个兄弟之国,好一个天可汗!”李凤仪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唐的疆域,岂容他人觊觎?怀信可汗的野心,未免也太过猖狂了!”
殿内众人噤若寒蝉,谁都知道此刻的陛下已经动了真怒。
突然。
殿内响起了苍老沙哑的声音。
“陛下,微臣有要事相奏,恳请移步。”
一个蟒袍老者趋步出列,正是当朝宰相秦授。
李凤仪盯了他半晌,率先踱步到偏殿。
齐秀山看着这一幕,有种不祥的预感。
……
“陛下,凉国得罪不得!”
刚进偏殿,秦授便语出惊人。
“荒谬!”李凤仪呵斥道,“我大唐乃天国上朝,威加海内,四方臣服,为何要怕他凉国?”
秦授双眼浑浊,黄褐色的眼珠挤在一层皱纹里。
他沉默良久,才恭声说道:
“陛下,凉国在腾里可汗和咸安公主的治理下,完成了统一。休养生息多年,如今早就今非昔比了!”
“如今怀信可汗即位,臣听闻他是孤儿出身,六亲不认,冒犯不得。”
“现在大唐国库空虚,百废待兴,实在不能兴兵呀!”
说完,秦授扑通跪地,嚎啕大哭。
李凤仪面对着宰相秦授的痛哭流涕,心中虽有万般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秦授所言非虚。
自安史之乱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