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超过三句。
他几乎每天都会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也从来没有强迫她做过任何的事情,她说一个人睡害怕,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会在她房间的地上睡下。
有一天晚上不知道忽然做了什么噩梦,醒来之后她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不再是甘愿安安静静地和他待在一起,而是吵着要出去,要找她的女儿。
她说这辈子没有对不起谁,唯独对不起她的两个孩子。
死去的已经回不来了,但活着的还要继续,她现在唯一心系牵挂的只有陆念念了。
可无论禾禾怎么吵,怎么闹,为这件事情闹得精疲力竭,他都不愿意放她走,到最后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差跪下来求他放她走,他看着她这幅样子,也没有办法了,跟着她的眼睛一起湿润。
“你走了,还会回来么?”
她木讷地看着他。
他又说:“我可以带她来见你,但是我不想你走。”
她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表情似笑又似哭,“你想要关着我一辈子吗?”
他说:“不会。但至少不是现在放你走。”
她死死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像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东西来,最后把手边的东西倾数砸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她只觉得心底一寸一寸冷得更加彻底。
“砰——”
房门关上。
她慢慢沿着墙壁滑落下来,紧紧地抱住自己。
自从出意外开始,她已经什么东西都记起来了,也回想起了很多年少过去的时光。
尘封已久的记忆碎片一点点拼织起了密布的网,笼罩的人喘不过气来。
手中握着那一枚玻璃的碎片。
空气寂静,她什么也听不见,无声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自己细弱的呼吸。
禾禾慢慢地闭上眼睛,手上一用力,玻璃便割破了手掌心渗出鲜红的血液。
但是最后的时刻,她却还是松开了。
男人看着电脑上面的监控画面,穿着单薄睡裙的禾禾缩在角落里,企图用这一片玻璃碎片伤害自己,正当他准备冲进去制止她的时候,她又慢慢地停下了。
他一点也不敢松懈地看着手机里面的视频画面,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视频里的女人终于起身,回到了床上安静躺着。
他这才起身,小心翼翼地进了房间替她包扎,她睡得不安稳,几次皱眉,但都没有睁眼,帮她上好药了,他没有再留在原地,替她掖好被子,再次沉默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