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子的举动吓得急忙抽出手掌,连连后退道:“段小姐,那日温某便已经同你说过了,出手相助纯粹是因为温某见不得贼寇横行,即便不是段小姐,换作旁人,温某也会挺身而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辈读书人自当义不容辞,无需段小姐报答!”
“可你不能入仕了!”
短短七个字,却重如千斤压在温广德的心头之上,令他收拾东西的动作不由得一滞,可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再未开口!
陈行看着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合着这是穷书生救了富家女的故事啊!
只是为何温广德不能入仕,莫非是因为救人而搭上了人命官司?
不应该啊!如此见义勇为之举,按理说衡水郡的郡守理当嘉奖才对!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陈行对着一旁的王勉与顾白问道:“咱大商是不是有面容受损者不得入仕一说!”
王勉想了想微微摇头:“属下一个粗人,不知这其中的规矩!”
顾白倒是点了点头:“面容丑陋者亦或是面部有伤者,无法入朝为官!”
“我靠!还真是这样!”
陈行大吃一惊,这大商是准备再弄出个黄巢来?
这面容丑陋亦或是受伤和他的才华有什么关系?
“哪个傻逼定下的律法?”
陈行心中泛起一股怒火,以貌取人在历朝历代都有着血淋淋的教训!
顾白摇了摇头:“不是律法所定,而是礼部与吏部达成的不成文的规定。”
“哈?放他娘的屁,礼部和吏部吃饱了撑的是吗?他们是真想逼出一个天街踏尽公卿骨的黄巢出来?”
几人不明白陈行为什么突然发火,但是想来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就在陈行尚在恼怒礼部与吏部的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时,温广德那边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当温广德收拾好卦摊上的一应器物就要离去的时候,却被段小姐一把拉住袖口。
温广德当即想要甩开,可又怕用力过猛导致段曼霜受伤,只得不停地微微抖动袖口,口中紧张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段小姐莫要拉拉扯扯,让旁人瞧见有损……有损段小姐闺阁清誉!”
段曼霜满不在乎道:“让他们说去,我一个闺阁女子都不怕,温广德,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陈行暗暗叫好:就是,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都不怕有损清誉,你一个男子反倒是扭扭捏捏像个娘们儿似的。
随即冲着段曼霜竖起了大拇指,心中默念:妹子,哥哥我敬你是条汉子!
“你……我……这……哎!”
见摆脱不掉,索性温广德将手中的包袱放回桌上,一屁股坐在扎凳上,赌气道:“既然段小姐想要测字,温某同意便是,只是说好,今日测完之后,你我便再无瓜葛!”
温广德心里清楚,段曼霜是在报答自己,可作为读书人,温广德有自己的骄傲。
虽说段曼霜此举不是嗟来之食,可也算是触及到温广德的作为读书人的底线,他即便不能考取功名,也能凭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用不着别人来接济或是报答!
这种怜悯之情,只会令温广德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这一切不过是他可怜的自卑心作祟!
段曼霜紧咬贝齿,半天才答道:“好!”
温广德闻言摊开纸张,递给段曼霜一支毛笔,做了个请的手势:“段小姐,请!”
段曼霜接过毛笔,毫不犹豫的就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情”字!
温广德看着纸上的“情”字愣了许久,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对上段曼霜那双清澈无暇的眸子,立刻心虚般将目光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