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跑前她特意换了方向,天色暗,柱子后边应该还是看不出来有人的。
捂着胸口的平安扣,双手合十:“祝老天保佑你。”
说罢拿出手机,她倒要看看是谁要害她老命。
嘶,张知润没由的倒吸一口凉气,是她祖宗。
跑到茶馆的时侯她几乎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道:“老师——”
大堂前站着的是两个人,那叫砚书的女子见着她时,眼神明显一怔,转而很快恢复了正常,眼梢带上了几分笑意,递了一个纸袋子给宋承霖。
“宋先生实在不好意,大爷爷今天身体不舒服,改日您来定在请您喝茶。”
“这茶在店里卖的还不错,大爷爷再三交代要给您带些回去尝尝。”
张知润不知道他们打什么暗语,心里七上八下坎坷的不行,手机上和宋承霖的聊天界面还没来得及关掉,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谈崩了?
宋承霖侧头看了看茶袋,一笑,伸手接住:“今日多有叨扰。”
“砚姐,客人找!”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跑堂小哥吆喝了一声,徐砚书眼角一挑,转了口型,冲着二人颔首致歉:“那二位慢走——”
宋承霖又装他的绅士样,轻轻点了点头,同样微笑回礼。
天边的残霞几近消退,两人从茶馆退了出来。
张知润梗住,摸了摸鼻子,讪讪道:“老师,我怎么感觉你是被人……赶出来了?”
一高一低的影子映射在青石板上,摇摇晃晃,宋承霖眉梢不动声色的挑了挑,“敢打趣我来了?”
张知润缩了缩脖子,嘿嘿讨好笑道:“哪敢哪敢,就是……好奇。”
眼见宋承霖没没什么反应,撞着胆子继续试探性问道:“您给讲讲?”
徐老看着不像是个藏私的人,宋承霖也有的是分寸,怎么就把人惹恼了呢?
张知润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她这幅模样可谓是精灵古怪,没心没肺,宋承霖看在眼里是百感交集。
他压着步子轻轻的弯了唇,侧目向下,小姑娘面容微微泛红,清冷的光俨然在这里多了些柔。
“浮尸盈江,血肉无依。”
张知润听闻脚步一顿,恍惚记起些同系学长学姐说过的往事秘闻。
他们这行早些年称得上“批斗”头一号,明里暗里传下来不少无厘头冤案,算起年岁,徐老大概是经历过。
宋承霖轻叹一声,懊悔的声音传来:“怪我,忘了这事。”
“是程先生的遗物吗?”
金色边框的眼镜映射出道光亮,宋承霖有些惊诧转瞬又逝,无奈的笑着摇头:“看来你那些师兄们没少跟你八卦。”
张知润不以为意,神色晦暗接着道:“全瓦碎玉,文人风骨抵不过三言两语。”
张知润说的程先生,是一位没有名字的前辈。
据说当年几个有门道的红头兵逮着了个大墓,正逢批林批孔时期,下去了半天就砸了多数的石像生。
没有律法没有批示,一切似乎是合理又可行,周围几处的公社甚至派了人手去帮忙,这位程先生带人赶到的时候,墓室主人棺椁已经被撬开。
说是两方人起了冲突,程先生镇住了场面,抢救式保护都已经来不及了,只寻着了几个被丢弃在庄稼地里的陪葬品,隔天就被剃了阴阳头,拨了衣裳游街。
最后死在一年后的冬天,尸体泡在冰冷的河里,飘进了芦苇丛。
具体细节诸多,张知润只记得大概,在清楚的就要多问问书画修复方向的同门了。
“不错,人言可畏。”宋承霖微叹一声,语调中带着浓浓的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