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雪从他平静的语调里听出了好奇,“就两句话。”
她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
“再这样下去,侯爷怕是连养姨娘的钱都被这帮人贪掉。”
“你文采不错,很受那些清流喜欢,可以帮王府扩展人脉。”
霍行宴没想到两句话里,有一句关于他的。
方氏的打压,让他在府中的日子并不好过,有时奴才都能来踩他一脚。
因此,面对沈映雪不计回报的帮助,他习惯以恶去推断。
她这样做,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如今的他,有什么值得她如此费尽心机?
想来,就算他问出口了,她也不会回答。
倘若她真的有所图,等需要之时,必然会来找他。
那日来临,他就会知道她的意图。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岔路口。
霍行宴得往左走,沈映雪得往右走。
霍行宴对着沈映雪行礼告别后,走上了左边的道路。
沈映雪不着急走,站在原地看着他往内书房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迈开步子。
“夫人,您为何一直在看二爷?”
春荷察觉到沈映雪一直在观察霍行宴,就多嘴问了一句。
沈映雪摇头,“我看的不是他,而是未来的栋梁。”
见两丫鬟不解,她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回到芳园居,丫鬟服侍她换下外衫。
“这就让人传午饭吗?”
春荷收好沈映雪的外衫,见她点头,就走出门去。
刚掀开帘子,就听见门外传来几声骂声。
骂声里还夹杂着哭声。
沈映雪被声音惊动,问,“什么声音?”
春荷掀开门帘对着里屋道,“夫人,我去瞧瞧。”
没一会,春荷快步走进屋,“夫人,明晖跳井,死了。”
“听说他跳井之前写有医术,里面说夫人胁迫他骗取府中银钱,如今东窗事发,他羞愧难当,这才自尽。”
明辉死了?
沈映雪没料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一条人命,就因为这两千八百两银子没了?
“江妈妈,您不能硬闯啊!”
隔开内外间的珠帘被人挑起,江妈妈快步走进,不理会在一旁阻拦她的两个小丫鬟。
小丫鬟看她直接闯进来了,低垂着头认错,“夫人,我们拦了。可江妈妈硬要往里闯,我们没拦住。”
春荷挥手让她们退下。
没了丫鬟阻拦,江妈妈三两步就走到了塌边。
沈映雪倚着软枕,抬眼看着她,“江妈妈闯进芳园居,想来是有急事。”
“的确有急事。”
江妈妈将明辉如何被发现,他娘,也就是霍俊北的奶娘陈氏送来的遗书里面写了什么,都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沈映雪。
沈映雪听完,没说什么。
江妈妈琢磨不透她的心思,只能道,“如若不是有大事,我们也不敢来打搅夫人。”
“如今陈妈妈跑到老夫人面前哭诉要个说法,老夫人请您过去对质。”
沈映雪仍旧不言语。
江妈妈以为她不言语是因她不想前去对质,故意如此。
“我知,奴才的命不是命,不应因奴才没命而让主子前去对质。”
她故意刺激沈映雪,“可那出事的不是别人,是侯爷的奶兄弟。夫人再怎么不情愿,也得过去瞧瞧。”
夏桃听见这话,横眉怒对,“江妈妈,你也是府中的老人了,说话得仔细些。”
她话又快又密,江妈妈根本插不上话,只能听着她骂,“什么叫奴才的命不是命,难道你不是奴才不成?”
“都是奴才,却能说出这种话,你不把你的命当命,我可把我的命当命。”
江妈妈因这句话脸色涨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