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澜姨拿来一条白色纯棉毛巾，站在沙发靠背后，替乐颜擦发尾的水滴，视线无意落到她的胸膛，有些尴尬。
“谢谢你澜姨，我自己来就行，”乐颜不习惯长辈站着，她坐着，接过毛巾捂住胸口的潮湿，房间里很暖和，应该很快就会干吧，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香味渐浓，乐颜鼻尖凑近桌子中央的香薰台，好香啊，陆晏沉专属的味道。
她又贪婪地嗅了几下，“澜姨，你刚刚点的这款是什么香?”
她也想在网上下单同款，这样下回玩玩具时，就可以燃这种香。
澜姨侧目看着懒懒撑在沙发上的男人，“就是普通的木质香薰，清洁空气用的，市面上应该蛮多的。”
陆晏沉的精神状况一向是讳莫如深的禁忌，这款安神的香，是针对躁郁症患者病情的辅助工具，并不是一般的香薰，澜姨心虚地瞥了一眼桌子底下的垃圾桶。
还好，包装纸有字的一面是朝下的，
澜姨顺手拎起黑色垃圾袋绑了个结，又重新套了一只，转头离开。
胸腔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乐颜按了按太阳穴，奇怪，明明刚刚还不困的，现在怎么……
“哈!”乐颜放下手心的青花瓷茶碗，张嘴打了个懒懒的哈欠。
“困了？”
男人磁性的嗓音在头顶回响，修长的指关节提起茶壶，拿起她面前的茶碗，添了半盏。
“有点，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乐颜以为只是普通的茶，想着能提神，从他指缝接过茶杯。
意识却越来越稀薄，身体开始不听大脑指挥，茶碗被她一不小心倾翻，滚烫的茶水淋到他骨感的手背上。
男人隐忍地蹙起眉头，光落到他脸上，在鼻翼打出阴影，整个人蒙上一层阴戾。
她倒是会找角度，滚烫的茶水全浇灌在他手上了，一滴都不舍得浪费，生怕烫不死他，她自己则毫发无损。
“对……对不起，”乐颜强撑着眼皮，抓着桌子边缘，迈着小碎步朝他挪去，双手合十态度虔诚，“我不是故意的!”
似是觉得态度还不够诚恳，乐颜又伸出手指在他泛红的手背上摩挲，哄孩子似的耐心，“呼呼，呼一下就不痛了。”
拉着他的胳膊吹气，脑袋一偏，嘴唇抵在他脖子上，热流喷薄而出，
陆晏沉坐在那里，神经紧绷成一条快要断的弦，被她肆无忌惮的触碰搞得烦躁。
尽管意识模糊，对陆晏沉的恐惧和讨好却像是被刻进了骨子里，撑在他肩膀两侧的沙发靠背上用力，“我去给你找药?”
刚勉强站起身，腿脚一软，又重新跌了回去。
无力地背对他趴在沙发上，指尖拂过脖子，胸膛起伏得有些厉害，樱唇低声喃喃，“好热，陆老师。”
真的好热，
“这什么茶，我怎么越喝越渴。”垂下长长的睫羽，脑袋越发闷热。
“陆老师，帮帮我，”迷迷糊糊中朝男人的方向栽倒，紧紧握住他的领口，像只紧紧抓着枝干的树懒宝宝。
一双大手牢牢护住她的腰椎，“乖，告诉我，怎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