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杀陈落月,云素收剑。
此时,月落星稀。
他在袖口处重新束好黑木头,朝白清净躬身作揖说道:“先生,我胜了。”
白清净眯着眼,教训他说道:“三剑胜一剑,胜之不武,便不算胜。”
云素说道:“先生说得有理。”
他仅仅是杀了他,而非胜了他。
在白清净的主持下,在二人说出一剑三剑的口头话语时,这场本该是厮杀的对决,就隐隐变成了某种擂台上的公平争斗。在这样的争斗下,他说了三,那么在某些地方,就已经输了。
他自认为自己并非什么君子,所以他很坦诚的承认了这一点。而且在他看来,比起输赢,生死当然更重要。
他可以输,却不能死。
白清净的话,与其说是教训,可那语气听起来,分明是欣赏更多些。看着那具烧焦的身体,甚至连鲜血也都快烧干涸了,如尘观主面如死灰。陈明月死了,陈落月也死,而且又一次与他有关。
他不安的望着白清净,脑海里突然想起师兄那日在碧游前说的话,内心突然涌出莫大的懊悔。可木已成舟,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此时他哪里还敢在此逗留,生怕那知初又借白清净三剑,连忙告退离去。
他离去之后,紫霄命人进来。待侍女收拾好殿中狼藉,他才缓缓开口说道:“此刻私怨已了,不知小白公子,可否为我等解释解释,这阵的来处去处。”
云素向白清净投去目光,在他也很好奇的目光下开口回答说道:“我所知,也不过青霄公子所知。我追寻一宗失踪案找到此阵,侥幸懂得了阵中阵理,才将此阵开启。”
他如实说道:“至于阵为何在,为何立,我实在不知。”
几位公子并未怀疑他的话,甚至对他比初来时淡漠了许多。他的修为的的确确才知初,根本不可能了解到黄天之高的事,而他所用四象中那座南方宫的残破,显然也是朱雀未曾现实的缘故。
此刻他们自然懂得了白清净先前为何提起四象,而在他提醒过后少年依然去学四象,更显得他的贪得无厌与愚蠢。
云素显然不是个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他回去座上,迎面飘来的又是一股冷意。
这股冷意明显参杂了一些恼火。他想了想,总算明白为什么,轻声对白绫说道:“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的仇,又不是什么街头巷尾打架,下次你再出手好了。”
“…”
在这以后,白清净自然没了什么饮酒吃肉论道的兴趣,他一双眼睛除了眨眼几乎就是看着云素,极力压制着内心的兴奋不在这紫霄宫表露。
直到宴会结束,作为宴会真正主人的黄天依然没有露面,在云素的提问下,白清净才说出黄天已死的真相。
他走出紫霄宫很远很远,在宫墙偏僻的角落猛地拉住云素,一双眼睛射出炽热的光彩,那模样像是要将他生生吞吃一般。
白清净努力压着激动,平和的朝他问道:“我帮了你,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他这话背后的心思云素心知肚明,他想过白清净会用什么法子拉拢自己,这样的法子他也有想过,很认真的说道:“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先生直说就是。”
白清净脱口而出说道:“我要你拜我为师。”
成为一个五境圣人的弟子,这可能是梦里才会有的事,他大概也会不留余力的助自己破境迟晓,就算没有先前的恩情,这也是梦寐以求的事。
但这要接下的不仅是机缘,还有他这个圣人的理想理念,云素自问自己没有这样的心力能力。
他看着白清净火热的双眼,又记起往昔里的其他人,他突然发现自己不仅仅是不能使出天公浩然的问题,原来他以为自己只是好像与仙相隔甚远,想到白清净唐晚晴,还有那对玉氏兄妹。
他发现自己可能与人都有着不少距离。
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