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又惊艳,这白芒从他眼中飘过鼻尖落到剑身上,在积蓄时最为沉默平静,在刺出时最为惊艳锋利,便是惊鸿。
不管是石剑还是观想出的剑,它们都很普通,怎么想都难以破开诗绪这层流动的美酒皮囊,所以他很果断的用出一直以来最为锋利的一剑。
三柄剑,他还是在逼她选。
选择继续将那温温柔柔的柳絮剑刺向自己,选择在刺向自己之后被惊鸿刺入,又或是选择些别的。
然而对于诗绪来说,这道选择题并没有那么难做,她甚至不用去算到底哪柄剑哪道意会令对方或是自己的受伤更重,因为她还有一具身体。
哪怕这具身体的骨头碎成了粉末被风吹了去,无法再凝聚再成形,只要山外绿罗裙上那些纹理还在,她还是可以穿上山外那件新衣裳。
她不会死。
所以她只会选择刺出去。
咏离江的微风中,她脑后发丝缕缕飘起,透明的发丝愈加温柔纤细锋利,风轻轻一吹,它们便以极快的速度循着风吹来的方向飘动,一缕缕回荡在风中,看起来毫无章法,只有剑尖所指无一例外,通通刺向云素脖颈!
她这么选,云素同样也这么选。
在诗绪看来,他与她不同,他这么选结果只会是白白送死。哪怕他现在是站在了鸢山上,借用了鸢钟灵的意韵生息护体,哪怕他没有了之前那般弱小,但他的躯体始终只是副知初的躯体。
倘若周身钟灵被破,在诗绪的境界下,他一定会死得很快,至少会比她快。
而云素也知道她还有另外的身体。
但他还是这么选了,并非是因为他那从不缺乏以命换命勇气的战斗方式,而是他只能这么选。
这不仅是惊鸿本就极端到了极点,极决奋不顾身容不得半点退却,更是因为他需要刺破这柳絮,并且他有把握用惊鸿刺开这柳絮。
他只是要逼她选,而非让自己去选,他在出手时就已经选好,他一向如此战斗,正如他所说。
让自己有时间思考,让对方没时间思考。
耳边先听到风声,接着微风就吹到脸上来,拍打着脸颊上的生息,云素不理微风,在柳絮剑出时紧盯着她发丝的双目微缩,脖子微侧快速从风中掠过,牙齿紧紧咬着剑再猛地将脑袋砸下!带着嘴里的剑尖刺向诗绪脑后吹来的柳絮剑光!
从远处来看,这个举动甚至有些暧昧,他像是咬在了诗绪的脖颈上,而她脖颈上有着从凝聚后就始终平静流动的酒水,在云素落剑的一刻忽然变得湍急,是她的心境变了,大概是剑与剑交锋时,让她突然明白了这道意韵的含义。
她不再高傲却仍旧平静,她从其中清楚感觉到了惊艳锋利,更重要的是她感觉到了危险,仅仅是威胁到这具身体的危险。
因为这是鸢山的草而非云素自身知初的生息,因为这是用鸢山的生息使出的惊鸿,哪怕他的惊鸿意韵还停留在知初,但那本就是剑尖的一点,从来都不是什么浩瀚磅礴,区别不过是这一点更小更利,小到让人几乎看不清,总是让人下意识的忽视。
直到那一点随着剑尖带着鸢山的生息落下,她才真正体会到了这道意韵。
这剑极利。
落在身上,大概会戳出一个很小很小的洞。
但那剑上哪里只有意韵?还有生息,一旦有了缺口,这满山数之不尽的生息如何不会贯入骨中?
所以哪怕是她,也不能再藐视。
惊鸿与云素口中的剑以一道直线直直迎上了这些温柔凌厉的剑光,它没有同诗绪预想的那般一碰就碎,只如云素预料的那般直直刺入了柳絮。
他看着白芒与剑尖一同刺入微风中,落到发丝上时剑才微微一顿。
它仅仅一顿,发丝骤然一顿。
它将微风柳絮视若无物,抛弃身后遗忘眼前,不管不顾将一切视若无物,一剑刺下在透明发丝中尽情绽放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