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害死一条人命,我就会给他们立一个牌位,到现在,我都数不清我害死了多少人了。”
“这些是想要和我争夺帝位的人,算我名义上的兄弟,不是被我的人暗杀,就是我亲手杀死的。”
“这些是从小保护我的暗卫,为了保护我,死在了我的至亲,或者是敌人的手里。”
“这些是朝廷重臣,有功于社稷,但是他们居功自傲,当了我的路,我就都除了,就比如之前的李氏一族,还有现在的楚家,都一样,都一样会死在我登上帝位的路上。”
……
“这些是我十五岁那年陪着我一起守城的人,腹背受敌,弹尽粮绝,活下来的人手上都沾了人命,有敌人的,也有同胞的,我也不例外。”
顾景珩叹了一口气,看向南鸢,说道:“现在,他们说我血脉不正,这压根不可能把我从太子位置上拖下去,我有无数种的方法将这些话掩埋。”
“这些,”顾景珩指着那些牌位,以及牌位前放置的信件,说道:“这些才是真正能置我于死地的东西。”
“残害手足,谋杀朝廷重臣,结党营私,这些罪行,随便拿出一件来,都能将我从太子位置上拉下去,让我再也翻不了身。”
顾景珩看着南鸢的眼神愈发的温柔,语调也越来越柔和:“现在,我把这些证据都交给你,若是有一天你觉得我食言了,你就把这些东西散布出去。”
南鸢有些不明白的抬眸,看着顾景珩的眼睛,问道:“你不怕我害了你吗?”
顾景珩摇了摇头,道:“怕的,谁能不怕死呢?但是我更怕你一声不吭的就离开我。”
“阿鸢,我知道你怕我什么,你觉得我们之间身份差距大,觉得我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你的性命,你没有任何反击的手段。”
“但是现在,我把我的命交给你,这样我们就平等了,你手里也有了随时可以置我于死地的东西,你是不是就可以不怕我了?”
顾景珩将整合好的证据放到了南鸢的手上,轻飘飘的信件落在南鸢的手上,却好似万斤。
南鸢张了张嘴,话语哽在喉咙里,却怎么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缓了半晌,南鸢才开口说道:“顾景珩,你真……真的很擅长攻心计。”
他总是能准确的知道她想要什么,归根到底就是他想不想给她的区别。
她真的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二天。
南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自从她有孕之后,愈发的嗜睡了。
顾景珩也知道她这样,每次醒来的时候动作都会放轻,同时也会嘱咐其他人不许吵醒她。
这个习惯从阳城一直保存到了京城。
等她收拾好出门的时候,早有人等候在门外。
“贵人,主子说了,等您醒了,便让属下带您去南府。”
南府?
那不就是她家吗?
她原以为顾景珩昨日经历了那般大起大落,早就将她要回家的事情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南鸢连忙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打扮,发现并未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走吧!”
南鸢说着转身朝马车走去。
坐在马车上,南鸢的心情一直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算算时间,从她被迫假死到现在,都已经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
这半年的时间,她一直都在顾景珩的身边,也没有机会逃跑,所以对外面的消息也都是一无所知,甚至都不知道南府现在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贵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