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是深夜,奴婢派了人去请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请回来的。谁知道她就记恨在心,今日瞧着奴婢前来问话,她便将那滚烫的汤药猛地泼了奴婢一身,将奴婢竟然烫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如今她能仗着二公子的宠爱不将奴婢们放在眼里,日后便能无法无天,说不定便要将老夫人二公子,甚至连大公子您都不放在眼里!”
说着,周嬷嬷像是生怕卫辞青看不清自己脸上的烫伤,像是如数家珍一般愤愤不平地向卫辞青和行之展示自己那血水泡。
殊不知她那模样实在是滑稽极了,看起来就像是在得瑟她那脸上的血水泡一样,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花颜哪里不好哪里嚣张,那夸张的语气和夸大的动作,实在是像极了城南梨园戏班子中唱大戏的。
行之看得噗嗤一声,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下意识偏头去看自己身旁的公子,发现自家公子脸上竟也多了一丝极为浅淡的笑意,微不可见地勾着唇点评:“不错,有长进,知道还击了。”
此话一出,周嬷嬷一听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说得那样涕泪尽下,大公子听了不仅没有出现半分怒容,反而竟还出现了些许笑意,她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再抬眼便对上大公子那幽冷凌厉的目光,登时背后生凉,一股从内心深处生出的莫大恐惧让她慌忙跪了回去低着头盯着大理石地砖。
一滴滴冷汗从她额头上滑落,砸在大理石地砖上,她骤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所说的话恐怕大公子一个字都不行,恐惧如潮水般涌上来,抖着声音试探着问:“公子…这是何意?”
卫辞青还是漫不经心地饮茶,像是未曾听见周嬷嬷的问话,也未曾看见她们满是恐惧和后悔的模样,淡定冷漠得像是局外人。
这样的老刁奴如何用得上自家公子开尊口?
行之收敛了笑,冷哼一声,语气凌厉:“何意?你这老刁奴以为胡乱说了一通,便能诓了公子去?你也不看看公子是何等人物,在朝堂上又是如何举足轻重,会看不穿你这老刁奴的拙劣伎俩??瞧着老夫人不在府中便作威作福,真把自己当成这丞相府的主子了?!来人,将这老刁奴拖下去好好打上一顿板子,关进柴房只给水供着,看在你是老夫人的陪嫁,那便等老夫人回府发落!在这之前,任何人不许给她一口吃食!”
且不说大公子身边的暗卫,她们二公子和老夫人院中的下人虽说未曾见过几回,但是一早就听说了那暗卫中有的是能人,手上是会些功夫的,取一寸厚的木板一顿板子打下去,表面皮肉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太大的伤口,最多就是一片青紫,实际上那皮肉下的骨头早就碎了。
只说是老夫人此回跟着太后娘娘去相国寺祈福,少说也要两日,若是有什么事拖了,花上五六日也是有的。
这样长的时日之中不给吃食只给水,就算那一顿板子没将她打死,将她活生生饿上三四日,她又如何能够熬得住等到老夫人回来啊!!
手段心狠毒辣偏偏面上不见血,当真是大公子的授意,周嬷嬷一听行之的话,登时吓得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圆,忙不迭朝着卫辞青磕头求饶:“奴婢知错,奴婢当真知错!!是奴婢错了,请公子恕罪啊!只求公子看在奴婢在府中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求求公子!”
周嬷嬷吓得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根本再顾不上还要为难惩戒什么花颜,面色白的像是鬼,配上脸上那大血水泡简直宛如那梨园戏班子中的脸谱。
卫辞青却是被她这抑扬顿挫如丧考妣的模样喊得烦了,朝着朔风猛地甩袖。
下一刻,朔风便带着小厮冲了进来,不管地上耍赖打滚的周嬷嬷,强行将她拖了下去。
一见连老夫人身边的周嬷嬷都落得眼前这个下场,那几个小丫鬟顿时吓得脸都白了,一个个跪在地上抖得不行,随后便被小厮也带了下去打板子。
厢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