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同卫昼然道:“昼然兄,你有所不知。我母亲昨日才进宫陪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说了话,我自是知道一些让人不知晓的事情。今日是皇上起了心思,想为这新科进士们与京城一众官家小姐们做媒,也为这京城的公子小姐们给个正经相看的场合,此事不假。但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显然意不在此。昼然兄你想,这样公子小姐正经相看的场合,这两位共同担心的是什么?还不是八公主的终身大事?这八公主天之骄女,从小到大仰慕之人,这整个京城男女老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但我们这位尊贵又年轻的丞相大人那是何等的冷心冷情,不解风情?今日太后娘娘这假借观音佛像一事,实则就是为了让皇上给八公主与丞相赐婚找个合理的由头。这便也就解释了,为何太后娘娘说得那样想要又重要,却也没有明确的要求条件,但偏偏赏赐的只是一个珍稀却又无关痛痒的绛珠果,无非就是告诉某些夫人小姐不必费心不必掺和,因为早已内定是八公主的,纵使八公主不擅女红,到时候随便让宫中绣娘绣一副好的,就说是八公主的杰作,太后娘娘满口称合心意,将八公主好一顿夸赞,之后的赐婚便就是顺理成章的奖赏。”
说完,许公子像是说了一大串话之后甚是口渴,端起桌案上的茶水昂首饮了一大口,才重新看向花颜和卫昼然道:“这一场所谓的观音绣佛像之事,分明就是个幌子,只是求一个给八公主与丞相赐婚的由头,到时候一纸圣旨下来,由不得丞相大人说不愿意。此事虽说隐秘,但这高门大户中的夫人哪一位是简单的?和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稍微走的近些的,自然是如我母亲一样知晓一些的。就算是一些小官家的夫人,只要稍微有些头脑的,也多少能猜出些端倪,自不会去凑这个热闹。此时真有不知好歹没有头脑的当真去凑那个热闹,不仅讨不到半点好,反而还会惹得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不悦,八公主也会在心上记上一笔,日后不定怎么使绊子呢!而且从一开始就内定了胜者,这也就是我劝姑娘要三思而后行的缘由。”
许公子一口气说了这样大一番话,不知怎么说着说着目光又落在花颜身上去了,对上卫昼然的目光才整个清醒过来,随即面带歉意道:“瞧我这张嘴,一说起来就控制不住,方才说了些该说的,不该说的,还请昼然兄见谅。”
卫昼然自然也懂得,温和一笑:“许兄放心,方才许兄没说过,我也没听过。”
等许公子露出了笑脸,卫昼然又看向花颜,再问了一遍,神色依旧温柔:“你可确定还要试上一试?”
许公子方才许是看着花颜姣好的面容看入了神,不仅是将此事的状况和来由都说明白了,连各方利弊也都分析的清清楚楚。
一则,太后娘娘醉翁之意不在酒,已经内定了八公主。
二则,是为了名正言顺给八公主和大公子赐婚。
三则,夫人小姐们多半不会掺和,若是硬要掺和恐怕会惹得两位娘娘和公主不悦。
这三条加起来,都比不过要给容儿治病重要。
容儿还那样小,天生喘鸣已经让她身子比同龄人要羸弱,如今虽有济善堂的郎中特意照顾着,但日后呢,等她长大些,八九岁,十一二岁,甚至及笄的时候……
甚至按照从前李大夫的医嘱,若是给容儿良好的将养身子,便能保三十年无虞,以这样的喘鸣之症发作下去,最多怕是不过十年光景,容儿便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她不想同八公主争,也不愿意,更是不敢。
她已经见识过八公主的手段了,她没办法去赌公子第二次还会救她。
但一想到容儿,花颜心中的退缩和恐惧都好像一瞬间被她明媚又天真的笑容驱散了。
纵使有内定,纵使希望渺茫,为了容儿她也愿意去争上一争。
八公主不悦?纵使她不争这一次,八公主也早已经将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么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