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荧幕中播放着影像,那影像时刻都在变化,时刻都在革新。
起初,是如同原始壁画般乌黑的画面,一个个用煤炭描绘的线条小人高举着歪曲的长矛,袭向一团杂乱墨迹线条纠缠在一起的巨大阴影。
一瞬晃神的功夫,影像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现在投影在人形荧幕中的画面已经更新迭代。
色彩的概念终于出现,绘画者已学会使用自然界的矿石来描色。
黑色的牛,红色的鹿,黑红混杂的人类追逐野兽,狩猎野兽,从野兽的尸体取下坚硬的角与骨来武装自己。
画面再变——色彩逐渐斑斓,线条也不再简陋,出现了黑色树木、黄色篝火、深痕洞穴与深红重抹的太阳等背景细节。
影像中的人类也开始拥有手指脚趾与第五肢等细节。
他们已不再狩猎,骨尖的长矛倒转过来对准描绘细节格外丰富的敌人。
一位穿戴着兽骨头盔、兽皮衣衫的高大原始人。
画面再次变化,色彩与技法已经进步如现代幼童涂鸦般成熟,颜料的涂抹区分出层次,画面也有了厚重感。
树木有了树叶,人类不再是线条,能够呈现出肥胖瘦弱壮硕年轻衰老等特征。
人类穿上了衣衫,住进了房屋,也学会了使用火焰来锻造青铜兵器。
挥舞着青铜兵刃的人类冲锋向头生犄角的人类……斗争仍在继续。
画面又一次变化,画面在不断地变化,可核心的主题好像从来没有改变。
人类学会制造与使用新的武器,人类与更强大的存在斗争,人类过上安定繁荣的生活,人类又制造出新的武器,人类再一次掀起了斗争……周而复始,反反复复。
画面闪烁变化,时代逐渐更替,直至枪与炮诞生,就连刚刚识字的孩童都可以凭借枪支之利轻易击毙一位全副武装的成年人。
来到最为容易滋生斗争的年代。
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这个世界都在爆发血腥的斗争。
强者欺凌弱小,勇者反抗强者,强权镇压反叛,底层逆反上位……画面极高速地变换着,不同色彩的画面闪烁又明灭,差点就闪瞎了残破独目之蛾唯一的眼睛。
炽热如熔浆的泪滴在浑圆的眼眸内打转,很烫很热很烧,灼烧得眼瞳燃起焦黑的烟。
残破鳞翅轻轻颤动,熔金色的泪滴自女舞者鼻孔流淌下来。
残破独目之蛾不得已闭上自己的眼睛,只是通过女舞者的魂识来观察黄金将军的影子。
古金色还是那么的闪耀,又那么的猩红,像是刚刚从熔炉里面流淌出来,赤红又金黄。
“我来了。”
女舞者开口打破了宁静。
将军沉默不语。
“我知道我不该来,但我还是来了。”
“……”
“我也知道我不必来,但我毕竟还是来了。”
女舞者目光上扬,直视着端坐在石座上的黄金将军迹影。
“这并不可惜,我本来便是一定要来的。”
“……”
“……”
王座上的人影依旧是沉默,女舞者也故作沉默,世界只剩余下沉默。
“咳咳,我们还是要打哑迷吗?”
“烦死了,我们就不能停止这种谜语人行为吗?”
“能不能直接大大方方地把话说清楚吗?”
“秘密又不是什么毒药,会让聆听到的人直接发疯——”
“咦、差点忘了,这边的秘密还真的是能够让人发疯……”
女舞者使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