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感觉只是一瞬间,绝对的至暗便已然将他吞没。
他开始发自内心地战栗,不止是精神在畏惧,就连每一丝血肉每一个细胞都似乎在不停地哆嗦。
漆黑的世界中,幼狮回忆起来与生俱来的恐惧,那是人类自古以来对黑暗充满着恐惧的真实原因……他看到了那头从阴影中缓缓走出的怪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
咕——惨叫声戛然而止,沃森收回拳头,望着咽喉连遭数击重拳才肯碎裂凹陷的对手缓缓倒下。
马穆拉俱乐部的勋贵观众们虽然在赛前多番催促叫骂,但实际上还是十分具有观赛道德。
一旦决斗正式开始,他们便会默契地保持如冬夜般的静默,不会随便地发出噪音阻碍决斗的进行……尤其是方才那狮面男明显陷入到某种伤而不自知的痴傻状态,他们更加不可能会出声提醒。
蓄意干扰决斗赛事的后果,可不是他们这些普通观众能够承担的惩罚。
而一直等到迷惘的狮面男倒地不起,他们才愤然起身破口大骂道。
“法克,狮面男你他妈的什么垃圾货色,亏伱还参加过两次决斗,就这么傻乎乎地去送死!”
“呜呼!我在新人身上压了三枚古铜币,赚翻了!!!”
“妈的法克,亏我还在那狮面男身上压了一枚古银币,呸真他妈的垃圾!”
是的,勋贵观众们只是单纯地为赌注输赢破口大骂和欢天喜地,没有人关心场内决斗士的生死,也没有人会觉得方才决斗过程中新人决斗士的手段过于匪夷所思和离奇……他们都曾经参与观赏过二阶甚至是三阶的决斗赛事。
沃森那看似恐怖诡异的邪法在他们眼中也不过如此,他们曾经还目睹过演出刚开始决斗士就神智失控自残敞开胸膛的场面,与那次的血腥场景比起来……刚才的决斗也不过尔尔,只能称得上稍微提神的热场表演,好让他们能够以振奋的精神观赏后续的决斗赛事。
接下来还有两场二阶决斗,以及一场三阶决斗……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那场吸收了大量赌注的重要决斗,牵扯到一笔足以决定成千上万的底层劳工是继续就业或当场失业的重大赌注。
但后续的一切已经与沃森没有任何的关系,作为马穆拉俱乐部最底层的一阶决斗士,他连留下来观赏其他赛事的资格都没有——要知道其他观众可都是支付了大额面值才能得来入场券。
他只是默默地回到等候室,他虽然是本场决斗的胜利者,但演出已然结束,他今日的价值已然耗尽。
此刻离场,就连那位服侍更衣的女侍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一位提着简陋医药箱的小伙子在房间内等候着。
小伙子从箱中掏出一小瓶乌黑如煤炭的粉末,小心翼翼地倾倒出少少许落在掌心中,随后往决斗士大腿的微浅伤痕处一抹。
灼烧似的痛感从伤口的血肉传来,同时有一缕缕灰色的轻烟升起,沃森似乎通过皮肤品尝到某种极为苦涩的滋味。
等年轻医生再松开手掌时,对方掌心中的煤黑粉末已然消失不见,而决斗士的大腿也恢复如初,连一道疤痕都没有留下。
“决斗士先生,你的免费医疗机会已经消费,下一次决斗后再要使用医疗服务的话,请向俱乐部进行额外申请。”
年轻医生只留下来这么一句话,就提起医药箱离去。
免费医疗机会……沃森想着对方的话语,望着光洁如初的大腿,在心中想道:
“怎么感觉我好像被坑了?”
“就这么简单的伤口,稍微包扎一下,我明天睡醒蜕皮多半就能痊愈了。”
“为此还消费了我唯一的免费医疗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