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那鹅毛大雪之夜,顾帆匆忙进宫之事,你应未忘吧?”
蕙兰微微一愣,随即点头。
皇上呼吸渐促,暗暗咬牙道:“顾帆半夜冒雪进宫,只因他在西南边境,无意中发现梅……你姐姐,和章威在一起!”
蕙兰惊疑不定地移开目光,同时,也幡然醒悟。
“怪不得顾帆见我时惊愕异常,言语别有深意;怪不得雪停后的那个黄昏,皇上至醉心殿时,一反常态地阴郁消沉;还说了许多奇怪的话,问我为何众人都要欺骗他。当时吓得我不轻,如今才明白,原来他知晓了姐姐和章威的私情。”
或许是想得太多,蕙兰头略有疼痛。她用手轻揉太阳穴,叹息一声,惶惶道:“所以,姐姐的行踪,包括她从西南回京,想和臣妾换回身份,以及今日……”
她向窗外望了一眼,此时已是黎明的晨曦,便改口道:“以及昨日发生的一切,您都心知肚明?”
慕容复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自然,章威自西南归来的首日,他的一举一动,便都在朕的严密掌控之中。朕知道他将你姐姐藏于京郊的宅中,也知道你姐姐一直在伺机而动,欲重回宫廷……故而,朕带你去了云若寺,且装作无心,将此消息告知章威……”
蕙兰骇然一惊,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天啊,连我与章威在云若寺的邂逅,以及和姐姐的初次会面,竟然都是皇上有意为之。”
她看着慕容复,身体微微颤抖,牙齿也咯咯作响:“皇上……您为何要这样做?”
他凝视蕙兰,缓缓道:“只因温秋实自太医院离职后,你一直郁郁寡欢。朕知晓你和温秋实自幼相识,入宫前已订婚……然而朕在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之前,便已与你……故而存了私心,想着反正你已是朕的女人,索性佯装不知你对他的感情。”
然而那时,见你那般消沉愁苦,心痛之余,决意成全你们。让你与姐姐换回身份,与温秋实远走高飞……朕本已盘算好,待你姐姐回宫后,找个借口,将她终身囚禁于冷宫。如此,这场阴差阳错、李代桃僵之事便可了结。
岂料,你竟又归来。那日,在云若寺门前,你主动投入朕怀中,搂着朕,哭得撕心裂肺,言称你不慎迷路,又道你再不迷路了……”
他自嘲一笑:“你可知道?那瞬间,朕既心疼又欣喜。故而你第二次前往云若寺时,朕命陈同相随,便是要他于暗中护你周全。槐树林中所发生之事,陈同归来后,皆一一禀报于朕。
他一直藏身于密林深处的地穴中,故而知晓一切……你当真聪慧,竟事先告知了你父亲,倒是朕,画蛇添足了!”
慕容复敛去笑容,沉声道:“至于昨日之事,是朕疏忽了。你提及母亲要回江南省亲时,朕并未多想,未曾料到她竟将你姐姐藏匿起来,怪不得朕自西南归来后,一直查寻不到她的下落……
是陈同率先察觉异样,他认为你母亲命侍卫、宫女和邓家的家丁远离马车,而你又在车内耽搁许久,甚是反常。遂策马回宫,向朕禀报。
故而,朕才在宫门口拦住了你姐姐,她见朕后惊恐万分,朕一眼便瞧出端倪,故意问她为何未与母亲一同去江南。她居然说因不舍朕,却只字未提烁儿……”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诚然,未育之女子与已育之女子,迥然不同……朕岂会让她入宫,便带着她,循你们的踪迹,一路至津城……朕抵达前,早已派人尾随你们,知晓你居于此店!”
言罢,他微笑看着蕙兰,蕙兰心中一沉,瞬间恍悟,脱口问道:“您……是否根本未回宫?”
慕容复轻拍蕙兰后背,似要安抚她的紧张:“自然,朕居于你隔壁客房,仅一墙之隔,知悉你那边一切动静……”
蕙兰如遭巨浪侵袭,无力承受这一连串的真相与事实,身形摇摇欲坠。“一墙之隔?岂不是说,昨晚我与姐姐的恩怨纠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