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其中几段偈语:
无自恣作恶,
恶令堕恶道。
……
一切诸佛,一切法诸功德藏。
阿渺神态虔诚,拿出听得十足投入的表情,不断颌首。
经文很短,普慧很快讲完,又陪坐了片刻,见两位贵客似乎也没有别的禅理请教,便领诸人起身请辞。
“那个……”
阿渺抬起头:“刚才听了巫蛊的传闻,此时仍心有戚戚,可否请刚才那位智镜法师赐些符咒、护佑信女与家人?”
普慧点了点头,示意智镜:“那你便留下为贵人写些佛咒。”
语毕,自己领着其余人等行礼退了出去。
智镜转至一旁的书案边,取过纸笔,开始书写佛咒。
阿渺这时,开始后悔让陆澂跟了来。
若他不曾跟来,此时自己便正好能同智镜密议交谈,无所避讳……
她转头看他,语气控制得温和,“你也想让法师写符咒给你吗?”
陆澂摇了摇头。
阿渺腹诽:那你还留在这里干嘛呀?
她面上带着笑意,似是好奇:“那你,是想和法师讨论一下禅理?”
陆澂又摇头,“我不喜欢佛经。”
阿渺想起之前他在讲经殿里对自己说,“我其实,也不喜欢佛经。”
他用了个“也”字,是不是想说……他看出自己对佛经其实并无兴趣?
那这样的话,自己来慈恩寺与智镜的会面,会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这时,智镜写好了佛咒,折成一叠,上前奉与阿渺。
管不了那么多了!
阿渺起身致谢,将佛咒小心翼翼地收入袖中,殷切道:“我送大师出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阿渺趁着智镜向自己行礼告别的瞬间,飞快地将一封书信塞入他手中,嘴唇无声而动:
“给我哥哥的!”
智镜不动声色地收起信,道了句“阿弥陀佛”,遂转身离开。
阿渺暗松了口气,隔着衣袖捏着里面的那叠纸,心情涌动。
这里面,应该有哥哥传的话吧……
真恨不得,马上就拿出来看一眼!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阿渺想起自己先前的担忧,转过身,抬头对陆澂浅浅一笑,“其实密宗的佛经,还是挺有趣的。我从前,在江北的寺庙中住了几年,好些经文都听得厌烦了,唯独就还觉得密宗的东西有些意思。”
此时天色已暗,屋檐下的风灯罩着昏黄的烛火,将摇曳的光亮投映进陆澂的眼中,柔柔熠熠。
他凝视阿渺一瞬,移开视线,望向暮色中庭园虬枝的萧索影像,“殿下,相信佛经里的话?”
阿渺犹豫了一下,“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
顿了顿,“你不信吗?”
陆澂摇了摇头,“佛家所言的赏善罚恶,不过是劝人行善的说辞而已,跟儒教的忠孝两全一样,都是高位者用来教化臣民的手段。这世上,有太多品行端正的人遭遇厄困,也有太多行恶横暴的人显贵通达,若是所谓的赏善罚恶真正存在,那这样的事、又岂能发生?”
阿渺偏过头,“那照你这么说,劝人行善,倒成了不对的事了?”
“人行善举,不该是为了通过所谓的‘行善’去换取‘善报’,而是为了无愧于心。”
陆澂看向阿渺,“考虑的得失太多,反倒会忘了自己真心想要的是什么。”
两人的视线,在浸着雪气清凉的夜风中,静静交汇。
男子面容俊美、目光专注,阿渺想起,那日在井中紧拥相对,她好像……也曾这样地看过他 ——
“那是你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