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又恨!
她一个小家女,运气好嫁给贾赦才过上了这样的富贵日子,还成了一品诰命夫人,贾赦除了好色吃酒之类的毛病,对她也算不错了。
外面那些穷哈哈的男人,手里但凡有一个钱,不也出去找女人赌钱吃酒吗?
但是贾赦惹的事越来越大,这一回孙绍祖都闹上门来了!
邢夫人才不关心迎春婚事怎样,她只想到这一回,为了贾赦的事情,她肯定又要被贾母责骂了!
本就在贾母跟前不受宠,连下人也看不起她,要是再被贾母大庭广众地骂几顿,她在贾府还怎么混得下去?
贾赦头上包着素色布块,身上穿着里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装病。
他嘴里还蚊子哼哼地唱着小曲,听邢夫人抱怨,顿时不耐烦了,道:“能出什么事?”
“就你胆子,和蚊子一样小!我不过欠了点钱,府里肯定会帮我还上的。要真还不上,就把迎春嫁他不就好了嘛!”
贾赦说完,又念叨:“这么一点钱,怎么会还不上?老祖宗私库里扒拉一点,也能还上了......”
说着说着,他竟然还叹气起来,道:“我这个一等将军日子过得也太苦了!谁和我一样的,花点银子还要到处扣扣借借的?”
“国公府的人呢!一出去那些人不该捧着大把的银子来巴结吗?要我说,那姓孙的就太抠门了,这么点银子也记在心里。当初他苦哈哈来投我,求我帮衬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嘴脸......”
贾赦正叨叨叨呢,便听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闯进来,道:“夫人、老爷,三、三爷过来了!”
“啊?”邢夫人本就心虚,又抱怨贾赦,忽听宝璁过来,便赶紧站起来张望。
贾赦也一个骨碌爬起来了,正要下床,忽然想起自己还在装病,便急忙又躺了下去,盖着被子嗯嗯啊啊痛苦□□起来。
门外,宝璁也不等通报,带着十几二十个人,抬着箱子就进了贾赦的院子。
他浑身冷意,面色肃然,邢夫人有点被吓到,她结结巴巴道:“三侄儿,你、你这是做什么呢?”
宝璁不咸不淡地对邢夫人行了一礼,道:“听说大伯父病了,特地来探病。”
贾赦听到宝璁说话,便赶紧更装出一副病得很重的样子,虚弱道:“三侄儿啊,你、你有心了。”
贾赦看不到,邢夫人却看得清楚。宝璁一脸冷漠的样子,且院子里的护院个个一脸凶气,还抬着箱子,一看就不是来探病那么简单。
于是,邢夫人便心惊胆战地挤出一个笑脸来,勉强道:“来就来吧,抬那么几个箱子的东西来做什么呢!咱们自家人,不讲那点虚礼的。”
孙绍祖还在等着,宝璁也不想浪费时间,便面无表情道:“这些是空箱子,大伯母恐怕还不知道,有个叫孙绍祖的,说借了几样古董给大伯父欣赏,他今日来要回去。大伯父病得起不来,我就替他收拾收拾那些古董,还给那姓孙的。”
那些古董可是他的命根子!拿回去还了得!
贾赦听了,顿时躺不住了,赶紧坐起来掀了床帐,拖着鞋子就冲到了宝璁面前。
“什么借的古董?明明是他孙绍祖送给我的,怎么如今又要拿回去?”
贾赦气冲冲指着宝璁道:“你一个做侄儿的,竟跑到这里来翻长辈的东西!真是、真是不敬长辈!有辱斯文!”
宝璁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看着贾赦。贾赦被他那冰冷的眼神盯着,忽然背后一凉,竟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不过到底宝璁才十八九岁,没有功名又是晚辈,贾赦镇定了一下,很快就忘了心底那冰冷的感觉,冲宝璁继续吼道:“你爹是怎么教你的?难道就教你不敬长辈,冲到大伯的院子里搜刮东西吗?”
来之前,宝璁就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看见贾赦这副黑白颠倒的丑恶嘴脸,一点都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