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起一股冷风,下一瞬一块白布飘飘扬扬落下,露出了一旁石台上摆放着的一具尸体。那尸体的主人既宽且胖,死不瞑目,正是外出已有一月的宝堂库房管事胡乐文。
金坚反手回鞘,指着胡乐文道:“你看看清楚,胡乐文的尸体就在这里,而杀害他的凶器……”她伸手拿起一旁的一件物事,那是一柄看起来形似镰刀的兵刃,通体黝黑,似乎朴实无华,却散发着冰冷的杀意,“杀害他的是这把镰刀,这么巧一个月前有一个叫作陆无鸦的外堂拾物曾经找胡乐文修补自己的镰刀,还是那么巧,陆无鸦这个名字曾经在禁堂破的那天出现过,你也已经查证过了,当日陆无鸦和林茂一组曾经往宠堂送过东西,但是最后只有林茂去了宠堂,又是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回了外堂。”
“但是陆无鸦并没有丢**份牌。”
“可以做新的。”金坚道,“做块身份牌这样的事能有多难,对不对,箱中子堂主?”
胖胖的箱中子出了一脑门的汗,也不知道是因为在这密闭空间中觉得太热还是因为某种不可说的紧张。
一旁的三缄真人一摆拂尘道:“可是山长很看重他。”
“所以明日便是我们最后的机会!”金坚道,“今日的辨器考试诸位也看到了,陆无鸦拥有慧眼,天赋惊人,我去调了他前两科的卷子,如果说他不是灵修,谁会相信?”她把手一摊:“这个看似年纪小小的少年,来历不明,深藏不漏,隐姓埋名潜伏于我学堂之中,明明破了禁堂却装作毫无灵力,明明拥有慧眼能辨逸器却装模作样来考小选,跟林茂有意识的走得很近,身怀神器却不愿示人,为了灭口可以毫不犹豫下手杀人,更何况,胡乐文的尸首是在哪里发现的,大家难道都忘了?”
垒石生叹了口气:“记得。”因为胡乐文的尸体正是当日他、金坚以及三缄真人、商陆四人前往迷踪林禁区查探的时候在林子深处寻得。当日他们除了胡乐文的尸体并未发现其他东西,例如传说中前往魔界的缝隙,但是金坚坚持认为陆无鸦与魔族有关。“否则胡乐文怎么会死在那处?”她顺藤摸瓜,还找到了学生养怀确认过,知道了陆无鸦曾经在将近两个月前在迷踪林被妖狼兽袭击却奇迹生还。所有种种线索串到一起,就连垒石生也无把握陆无鸦此人毫无问题,可是金坚想要采取的行动也太……
“就算陆无鸦和魔族有什么关系,也应当等待山长回来再行处置……”
“我怎么不知道你如此胆小?”金坚似是动了怒,冷冷一按桌子道,“垒石生,你往日里对我说的做的可和今日不同!”
垒石生脸色微变,他的确心仪金坚多年,但是在这节骨眼上拿儿女私情来做文章还是令他觉得很尴尬。金坚步步紧逼道:“我只问你,我们明日的行动,你是参加,还是不参加?”
“我参加。”三缄真人道,“箱中子堂主呢?”
箱中子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他掏出一个会自己旋转的类似风车的器边吹边道:“我……我真的不懂那些东西,你们行动你们的,”见金坚眼睛一瞪,又立刻改口道,“不过要……要更改试题需要至少四位堂主签章,我、我同意帮你们这个。”
垒石生深深叹了口气,知道此事已是势在必行,说到底,他心中多少也对陆无鸦存疑,如果只是脏了自己的手就能把危害到朱明学堂的这个隐患除掉,他并不介意承担这个责任。思及此,垒石生缓慢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金坚顿时表情一松,道:“垒石生,这才像你。”
“何竹怎么办?”他又想到一个人,问道。
“他?”金坚皱起眉头,似乎对这个人十分的不感冒。她说:“不必理他,从昨日起就不知发了什么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我们与他互不知根底,保持距离便是。”
如此四人又再谈了一会,议定了行动计划便各自散开。从这密室出去之前,垒石生脚步停了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