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忆当年的亲热寒暄,话题的内容太过正常,在压迫感十足的审讯室里反倒显得有几分诡异。
琴酒扫完报告的最后一页,再也压制不住一跳一跳的额头神经,直接抽出枪对准了诸伏景光,打断毫无意义的对话。
“诸伏景光,你为什么要上警校?”
他脑中回荡着出发前理事官的嘱托:
“时间紧迫,不能重新做个档案,你只能用自己的身份去卧底了。危险度会上升,但你本身的经历有一个人造档案无法达到的巨大优势——你对波本多年的执着和情感是真实的,在卧底时一定要利用好这一点。你要尽量减少说谎,只需要把对波本的感情稍微夸大地表现出来就好。”
波本、波本……他尝试着集中注意力,但老是控制不住地想起童年时的降谷零。
而正在这时,门打开。
一个实体的金灿灿的脑袋和他回忆中的小降谷零重合了。
和理事官说的一样,他几乎没用任何演技,自然而然就感叹出来:“终于找到你了,zero。”
***
降谷零不愧是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的职业卧底,在大脑宕机的时刻,他的身体已经习惯性地戴好了波本的假面,转向明显两眼放光、竖起耳朵的看守人员,皮笑肉不笑地说:“留下报告你就可以出去了。”
然后他既不理会一脸惊喜的诸伏景光,也没再管吓得手忙脚乱的看守,自顾自地在诸伏景光对面坐下。面上笑着,眼神却锐利地上下打量着诸伏景光。
降谷零的内心在扶额叹气。
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套跟踪狂理论,重新审视了一遍整件事情,发现一切都说得通了——
hiro看到他进公寓,来公寓找人无果,发现了跟踪,转而反跟踪。以hiro的敏锐程度在中途就会察觉“降谷零”有问题,于是顺势踩进陷阱收集更多信息。
话说回来那几个外围成员也太菜了吧?连还在上警校的hiro都打不赢……降谷零难得和琴酒心有灵犀了一瞬间。
他在心里摇摇头,继续理下去:那么那条短信是钓鱼?其实警察就潜伏在咖啡厅附近准备捉人?不,没有实际的案件发生警视厅不会出警的,更有可能是另外几个同期在旁边帮忙。
好像很合理。回想起警校时期那些疯狂故事的降谷零差点没忍住抽了抽嘴角,他都不知道该祈祷同期们能想办法跟到组织基地还是祈祷他们别跟过来了。
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啊?
饶是见惯风浪的降谷零也头疼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hiro。被组织盯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能做的只有把hiro从琴酒手里抢过来。
以琴酒的性格,说不定把人一带回行动组就一把枪递过来先杀个人看看。不听琴酒的就没命,听了琴酒的hiro不仅警察生涯完蛋,还会一生受到自己的良心谴责。
只能他先把hiro要过来。不管hiro信不信任他,只要制造出能让hiro求助公安的空隙,接下来不论hiro选择接受证人保护计划离开,还是留在组织成为卧底,都不用陷入被动的状况了。
但目前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他要不要认出幼驯染来?
对于降谷零本人来说,和诸伏景光在一起的时间占据了他不长的人生的三分之二。他对诸伏景光的熟悉程度上到喜好下到三围,可谓无一不知,要是这个世界的hiro生活习惯不变的话,他甚至可以猜出对方今天穿的内裤花纹。
然而,从波本所剩不多的记忆来看,诸伏景光只是他进入组织前的一个玩伴,他们只相处过短短三年时间,看样子不太可能还记得诸伏景光这号人,起码不会一眼认出来。
可要是不认出来,他以什么理由跟琴酒抢人呢?
降谷零盯着诸伏景光,很是发愁。
诸伏景光现在慌的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