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下车,浮生突然将一顶帽子捧到郁姣面前。这帽子和郁姣身上轻便的白色作战服是一套,是作战头盔的简易轻柔版,好看是好看,只是会将面部严严实实
地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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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姣熟练地接过戴上,只露一双泛红的眼——喻风和幻境后遗症。
浮生搀扶着郁姣下了飞行器,举目望去,已有不少人站在这一层,端着酒液社交。
看样子都是些政商名流,身着各式各样华而不实的作战服,透着满身的铜臭味和傲慢气。
甫一下车,教主夫人的身份便为她吸引来众多视线。一路上都有人礼貌招呼:
“喻太太来了呀。”
“夫人日安。”
“喻小夫人……”
她微微颔首示意,不多做停留,只给留给宾客一个被白色作战服勾勒出姣好线条的背影,长靴嗒嗒嗒地踩在防护罩上,显得飒然利落。
侍女和侍卫紧紧跟随在她身旁,隔绝一切不怀好意的试探和亲近。令她像檐上一簇不可高攀的晶雪。
“郁姣。”
听到这声呼唤,她一顿,转过身来。动作是刻在骨子里的轻缓优雅,如落下的雪。
可没人注意到,在看清来人时,高贵优雅的喻夫人瞳孔骤缩,当即僵在了原地。
“……”
“午安。”
喻冰辞略一点头。她神情向来疏离和肃正,此时微微展眉,已是表达友好的最高等级了。
只是她心中奇怪:为什么这位举止得体的嫂嫂,这次一见面就盯着她那位名义上的丈夫不放?
“……”
在气氛变得更加奇怪之前,郁姣将视线从聂鸿深身上撕下,转而放在喻冰辞那张令人感到安心可靠的脸上,半点不敢再看聂鸿深,只因——
他眉目舒朗的俊脸在她眼中是极为诡异的形象:
一坨坐在轮椅上的烂肉,支棱着几根尖刺,像剥了壳的老螃蟹,软塌塌、矮矬矬、黏腻腻,浓紫的液体从孔隙中淅淅沥沥地流出。
视觉冲击力极强,散播着不可名状的恶心。
这时,烂肉开口说话了,嗓音低沉好听:“嗯?小嫂嫂方才为何那样瞧我?这会儿L又为什么看也不看我?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郁姣:“……没。只是眼花了。”
喻冰辞瞥了眼聂鸿深,语调讥讽:“能不能对自己有点自知之明。看你是因为你长得讨厌,不看你也是因为你长得讨厌。”
烂肉发出有磁性的笑声。浓紫的液体变成泡泡崩开。
郁姣:“……”
“怎么都在这儿L待着?”
温润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圣餐马上就要开始了。”
郁姣得救似的回头,准备看看贺兰铎那张精致完美的脸洗洗眼睛——
“……”
她呼吸骤停、缓缓闭眼。
……谁能告诉她,这个穿着司铎制服的巨型蟑螂是谁啊?
“……”
巨型蟑螂抖了抖触角,用前肢扶额叹息,很是无奈的模样,“原苍这家伙怎么跑防护罩外面去了。真是不要命了。”
郁姣不抱希望地顺着巨型蟑螂触角所指方向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一个顶着巨大脑袋的人影在生命之树的枝干上上蹿下跳。
似乎感受到了注视,那颗像卤蛋的圆脑袋敏锐地回过头来,接着如盛开的花一般从头顶炸了开来,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眼睛。
滴溜溜地转着,还俏皮地冲郁姣眨了眨。
“……”
被抛了无数个媚眼的郁姣不忍直视地移开视线。
“说起来,”
喻冰辞略带疑惑的嗓音传来,“我刚刚就想问了,郁姣,你的眼睛为什么红红的?”
“……”
郁姣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