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扣紧了椅子的扶手。
她忽然抬起头,露出一张稠丽的面容,拧着细细的眉,眼眶和鼻头泛着昳丽的绯红,如雪的腮边挂着滴泪,宛如被雨露打过的白瓣牡丹。
她略显急促地喘息,好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般。
“够了!”
她眸光狠狠扫过、剜过一人,眼尾的红弱化了冷意,反倒像娇艳欲滴的玫瑰的刺。
“我恨那个吸血鬼猎人。”
被贝齿咬得嫣红的唇瓣开合之间,吐出恶狠狠的话语:
“这人就是个混蛋、败类、禽兽!我从此跟他一刀两断、再无瓜葛!满意了吧?”
“…………”
审讯椅没有动静。
在其余人怔愣时,被当面痛骂一通的卫长临乖了,操纵着电流勾上她的小指,撒娇似的晃了晃。
那边,察觉不对劲的薛烛和双子顺着郁姣的视线望去,看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脑中电光火石一闪,方才种种不对劲串联在一起。
三人皆沉下脸。
嘭!
谢镇野捏着拳头将厚实的会议桌垂得一震,怔愣的众人如梦初醒,叹道:“审讯椅没有惩罚,看来郁小姐的确对血族忠心耿耿啊。”
面色难看的林理事这下也没话说了。
尽管薛烛和双子恨不得将卫长临挫骨扬灰了去,但此时显然不适合揭发他的身份。
为了郁姣能够洗脱嫌疑,只能暂且放他一马……
谢宴川站起身,走到郁姣身侧,手下用力,将那可恶的审讯椅捏了个半碎。
与此同时,谢镇野眉眼凶厉直直朝卫长临而去,揪起他的衣领,咬牙道:“我看您很面善啊,邀请您到谢家作会儿客吧。”
卫长临双手举起,一副投降的样子,笑眯眯道:“当然,非常乐意。”
那边,谢宴川将无力的少女扶起,淡淡道:“既然没事了,我们便告退了。”
薛烛微笑:“慢着……”
正要起身跟上,忽然猛得一顿,心脏剧烈收缩,眼前一片模糊。
他一手撑着桌面,另一手摁着左胸的,苍白妖异的面容此时没有一丝表情,宛如从地狱而来的修罗。
双子没有理会,就要带着郁姣离去。
“慢着。”
一道苍老的声音沉沉响起。
听到这声音,理事会众人皆目露震惊,瑟瑟发抖一齐看向会议室角落。
“薛老家主……”
双子握着郁姣的手一紧,她转眸望去,那里分明没有什么人——
郁姣忽而一顿,面色古怪。
……只有一副巨大的古典油画作品。
色彩古朴,笔法细腻,画着一位身穿华服、手握长剑的老者,他白发红眸,眸光锐利似鹰隼,正缓缓扫视而过。
“真是一群废物!被猎人混入大本营都不知情。”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在室内荡出回音。
“什么!?”理事会成员面面相觑,顺着画中老者的目光看到那名青年。
“是他!”
卫长临无奈叹气,轻声在郁姣耳畔道了声小心后,便在众人的夹击中闪身消失。
郁姣抬眼,画中老者那双锐利的红眸正冰冷地盯着她,如锋利的刃、又如巍峨的山。
在这目光下,郁姣好似被攫取了心神,坠入无间地狱。
就在她几乎窒息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阻隔了那迫人的视线。
郁姣脱力地被双子搀扶住,她看向身前人。
薛烛面色白得近乎透明,难以压抑痛苦的神情,再无闲适的笑意,他垂眸低声道:“祖父。”
画中老者盯着薛烛,冷哼一声:“烛儿,没想到你现在竟会被儿女情长牵绊。”
薛烛垂眸,不言不语。
“区区一个女人罢了,等你重振血族以后,多得是环肥燕瘦的女人供你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