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见贾琏仍且在案前没动,回首过来,笑道:“贾大人出行辛苦,毋需在此候着,且回去就是。再有,朝廷也知晓太常寺中官员稀缺,另提携了一位少卿过来,本官稍时就让他去拜会贾大人,往后这太常寺官署,还是需你二人多多看顾才是。”
贾琏略微张嘴,不免有些僵住,只觉得眼前这事情怪异,最终只好先拱拱手,道一个“是”字,然后便先行告退了。
这,未免有些夺功之嫌……
贾琏出门后往自个署房那边走,此事心中琢磨开来,不免有些不爽利。
主持国葬这事也因人而异,对他礼部尚书来说只不过是分内之事,算不得什么功劳,但对贾琏来说却是功莫大焉。
礼部尚书此时过府来,已经占去主持国葬的名义,贾琏在吏部原定的考评必然横生波折。
“突兀来了个上官,无端端要阻人仕途,该是可恨不罢休——”
就算是一品大员,怎么就这般堂而皇之的打压下官?朝廷法度何在,真个是不顾忌为官
名声不成?
回到到了自个署房里,贾琏干坐着,心中一股气性越想越不好消顺,莫非真是官场人心叵测,京中是非更多?
……
回来不久,外头便有了人来寻贾琏,匆匆进门来。
“张主簿,见着有什么事来?慌慌张张的不成体统!”
贾琏稍稍抬眼看见来人,便先收拾情绪,摆出了上官的威严来。
张如圭顿足,尴尬笑了笑,再近前来见礼,禀告道:“回贾大人,是昨日来上任的王少卿准备去内务府十三监一趟,好熟悉任内公务。下官想起礼部大人所说的看顾之语,才过来相请,贾大人不若和秦少卿一同出去,好如礼部大人所说一般,彰显同僚之宜。”
贾琏静静听了,末了,竟也是忽的一笑,直笑得对面那人心肝打颤。
“看你放的什么狗屁?”
眼前这张如圭说的好听,但贾琏哪里会蒙蔽,心中却好似明镜一般。他本就是正被郁气堵住,说话已经不再修饰,又吐出一话来。
“姓张的,是谁人许了你好处?竟然让俺先去拜会那人,伏低做小?!”
“纵然有礼部的人过来,俺到底也是太常寺先进之官,哪个敢要视本官如无物!”
贾琏在太常寺中也算是积威深重,张如圭见贾琏勃然发怒,两脚一软,扑腾一声便落了地。
“大人明鉴,下官是雨村老爷旧属,哪里敢有害大人的心思……”
“休要扯那些鸟事!”
贾琏扫袖而起,才再是看到伏在案前的张如圭,冷哼道:“你说,那新来的王少卿是什么来头,新官上任的下马威居然到了洒家的头上?”
眼见贾琏说变就变的颜色,张如圭此时也是暗恨自个被猪油蒙了心,兴匆匆跑来见煞星。
支吾了片刻,再见贾琏硬是发问,张如圭不敢不答。
“回大人……王少卿据说原本是礼部司官,昨日刚批了花红来上任……”
一说起礼部,贾琏便了然了。
“原来是个幸进的……他正五品的六部司官不说外放几任知府、道台,便直接带过来上任了正四品的太常少卿,这厮好大的脸面!”
那礼部尚书都未曾正面使些手段,这个新来的倒是会借势。
贾琏骂了一句,再看向那张如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是那句话,姓张的,礼部的人又许了你什么前程,居然敢来撩拨俺!”
“哪里许的什么……”
张如圭原本想要否认,但抬头见到贾琏气急模样,便是唬得全然招认了。
“说是上计考评后可去六部……大人也知晓,下官如今处境堪忧,不得已才是替人来说情。且如今礼部入驻,太常寺不同往日,自当以礼部那边当先,下官也是想着为琏二爷您做些搭桥牵线的琐事,绝没有请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