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不力,难道要本帅来为他擦屁股?他自己撤走的时候,几时想过这些百姓的安危?既然取胜了,那就应该把鞑靼人阻挡在花马池,而他则选择撤走,这不分明是给后来者挖坑吗?”
如此一来,连崔元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朱晖这种“利己主义者”了。
旁边有将领问道:“那军帅,咱……继续在此驻扎?还是……”
现在三军将士都开始有点犯迷糊了,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么个胆小怕事的主帅,就好像被人给坑了,跟着个没本事的主帅,怎么做好像都是个错。
朱晖道:“其余几路人马,还没到吗?”
崔元道:“刚得知的消息,说是建昌伯的那路人马,已经距离我们不到六十里,估计今晚就能抵达。”
“那让他先上。”朱晖道,“五路人马,要分批进关,各路人马定要协同应战,本帅亲自率领中军,押后而行。”
冲在最前面,关键时候让后面的几路人马冲上前,而朱晖自己打算带兵殿后。
崔元听了之后瞪大眼,心里在暗呼,真是开了眼界。
骑兵不当先,让步骑混杂的人马冲在前面,都说这大明传统勋臣不靠谱,但也不至于会猥琐到这种程度吧?
等将领都从中军营帐中退走差不多,崔元才过去道:“保国公,以咱所部人马沿途过来,扰民甚多,若是五路人马都进了关口,各路人马不受挟制的话,只怕会……对百姓造成滋扰。”
打鞑子不在行,抢老百姓的绝对一个顶十个。
崔元提醒的是,要把所有人马整合在一起,整肃军纪,以保证对鞑靼人的一击必胜。
但在朱晖听来,这成了崔元在指责他,他也顾不上崔元是皇亲国戚的身份,厉声道:“崔某人,你是何等身份,敢如此跟本帅说话?你不是想建功立业吗?莫说本帅不给你机会,你想奋勇杀敌,前军营中有你的一席之地。本帅会给你安排个先锋官的差事,让你实现心中之志。”
“啊?”
崔元一听,这是把朱晖给彻底得罪了。
之前别人还把他当成“监军”一般的人物,觉得他是皇帝信任的妹夫,连朱晖都给他面子。
现在朱晖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跟崔元也较上劲了。
……
……
四月二十一,夜。
榆林卫内,秦纮从战报中得知了花马池一战的胜果,相比于朱晖的畏缩不前,秦纮却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随即召开了一场会议,延绥从总兵官往下,来了有几十号人。
“鞑子趁着我朝出兵东套之际,以狼子野心觊觎我边陲之地,寇边于宁夏花马池,为朝野所知悉,设伏于花马池以神机营袭之,得首级近九百,并炸死炸伤狄夷数千人,并断其后路。”
“诸位同袍,如今机会来了,本官准备派出一路人马,协同宁夏应战,不知哪位愿意领兵接受此任?”
秦纮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将领,然后一群将领齐刷刷看着一个人,正是刚从偏头关被调到榆林卫,以延绥副总兵挂职的平江伯陈锐。
陈老头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以他陈锐的声名,当个总兵绰绰有余,但这次被调到延绥来,明显是“降职叙用”,他来到延绥之后很低调,以至于别人都在猜测他是怎么得罪了皇帝和朝中大佬。
但现在好像都觉得……这关键时候只有你陈凉酒才适合领兵去跟鞑靼人血拼啊。
马上有人出来举荐道:“末将认为,平江伯资历深厚,若由其引兵而出,必定能力克贼夷。”
“对。”
“有道理。”
一群人附和着。
其实多数人是不愿意带兵去的,因为主要的战事都已经结束了,如今再派兵去,就是个锦上添花的活计,谁去了也不见得能讨好,还需要几百里的奔袭,误了战机还可能被朝廷追责。
秦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