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她看了自己数眼,某道目光在脸上停留片刻,还以为是什么无声的回复,忙解释道:“大人勿要误会。”
“是在下的妻子受过吴道长的恩,顽疴之疾,就是吴道长妙手回春治好的。”
“昨夜不小心在京中遇见,回去后一说,她担忧不止。”
乔昭懿:我去!
不说她都忘了。
吴子道最开始就是靠着给长公主治好名医都无法治愈的头疾,才在京中声名鹊起的。
而且据说还是庞文翰三顾茅庐,亲自去蜀地将人请来的。
真狠的心,为目的不择手段,枕边人都害??
乔昭懿看眼庞文翰,迎着对方的探索目光,深沉地“嗯”了声。
太不是东西了。
乔昭懿伸手:“驸马喝茶。”
赶快堵住你的嘴,真是听了就难受。
庞文翰表情有瞬间的愣然,心中微微一个咯噔,没正面回答,难道是出了什么茬子?
庞文翰思绪放空,伸手去端茶碗。
岑聿未进,只在窗外等。
庞文翰是半个天家人,驸马本没什么权力,也不能入朝为实权官,最多做个鸿胪寺四品少卿,虚占个管弦来领俸禄。
他大费周章地向陛下眼前塞人,为的到底是什么?
邓仪只身而进。
在缉查院里怎样都好,能进这座宅子的,都是身边人。
他和岑聿的私交,并不想让外人知道。
一是避嫌。
二是所有底牌都露在明面,总归不稳妥,日后给外界挖坑时,就少了一个出其不意的利器。
邓仪连客套都欠奉,撩袍坐下,淡淡应道:“庞驸马。”
以他的身份,见了姚晖也不怵,何况一个没实权的驸马。
庞文翰:“……”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怎么来了?
午后阳光正好,窗外还有未融的积雪,映进来的阳光更盛,邓仪坐在正中,绯红蟒袍惹眼非常,想忽略都难。
邓仪:“吴子道还不能放。”
庞文翰心当即悬空,难不成真出事了?
“啊?”他后知后觉,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直接在脸上表现出三分懵然、三分惊讶、四分不解,生怕折了一个吴子道后,将自己也缠进去。
“怎么回事?”庞文翰哆嗦了下,紧接着问。
他以为邓仪会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再不济也能说个大体缘由。
人能保住最好,若保不住,还是要将外头的尾巴做得干净些。
没想到邓仪一双漆黑的眸子射来,眉梢轻扬:“你真不知道?”
庞文翰:???
他知道什么?
难道他是太平会遗留在朝堂上的眼线的事,暴露了出去?
想到这个可能性,冬日里头,人打了个寒颤。
……不能吧。
依着宫中对太平会判党余孽的态度,要是知道他是太平会的人,他的头与身子早就分家了。
庞文翰不放心地想要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脖子,顾及着有人在场,生生忍住。
人在不自在之下,总想着做点什么,来缓解情绪。
周围什么都没有,除了三双看着自己的眼睛。
庞文翰:“…………”
他低头看着茶碗。
行了。
就你了。
庞文翰避开邓仪的目光,呷着茶,竖起耳朵,去听邓仪接下来要说什么。
但是怎么好像听不清了呢?
他知道邓仪在说话,却怎么也听不清,声音向耳朵里钻,却无法在脑子里成型。
明明对面说的每个字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连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就像大脑突然停止运转。
庞文翰顿了顿,身体出问题带来害怕,甚至压过了邓仪带来的。
他忍不住扭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