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他看着乔昭懿侧颜良久,只觉心脏怦然。
乔昭懿最近所谓的“胡闹”行为,基于她发现岑聿好像有很多隐藏在性格深处的点,从未暴露于人前。
她不想岑聿活得太压抑。
当然,敢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岑聿真的很好哄……
完全是世上对待妻子最温柔的丈夫。
这种感觉很难得。
跨越了数千年的光阴,一个自小长在漩涡中心的人,会脱离时代的限制,产生另种她未敢猜想的灵魂成长路线。
他尊重她,不管是新婚夜,还是日后朝夕相处的每一天。
乔昭懿有时也会想,十年生死两茫茫背早了。
等岑聿没的那天,她去哪再找一首能和它相比肩的悼亡词来。
岑聿回给她一个自己知道了的目光。
乔昭懿成功接收,并给其安上了“宠溺”标签。
岑聿其实一直在轻轻蹙眉。
心头是怎么也消不下去的迟疑。
这是无数次险立刀锋后锻炼出的直觉,救了他数次。
可让他心底生疑的是,这股感觉,来自庞文翰和——
……姚玉雪。
岑聿目光落在姚玉雪脸上,再淡淡移开,视线一如既往的轻,没惊动任何人。
不该齐聚的人齐聚一堂。
尚德全登时屏住呼吸,当自己是空气。
乔昭懿不知道京中流言和宫闱秘事正常,可他是御前的,手底下无数个小徒弟,宫里宫外的消息知道不少。
御前做事,除了揣测圣心,还有个几个最重要的点。
为首的超强记忆力,超强统筹能力,接着便是消息灵通、耳目便捷。
比如陛下近日可能去哪里,见什么人,他都要提前做足攻略,免得陛下偶尔兴起发问,无人可答。
至于消息灵通——
这更
是重中之重。
伴君如伴虎,御前的活,虽荣耀,却不好干,时刻都要揣测圣心,就像棋道里的走一观什么,陛下问一句,心里想十句。
不然说错了话,挨顿板子都算轻的。
他还真听过庞文翰和姚玉雪间的些许韵事。
大邺不算死板,朝廷还鼓励有资产的女性在和离或者守寡后再嫁呢。
这点事,不算事。
但今日三位主人公偏生狭路相逢。
嘶嘶嘶——
尚德全情不自禁,不敢再站在门口。
刚才其他人先进,他留在了帘子下。
尚公公直视前方,面不改色,一脸坚定地挪到陛下身边。
他准备抱紧陛下的大腿,他真是怕了高叙突然发疯,满屋子都是主子,就他一个奴才,不攻击他攻击谁。
尚德全见到陛下就跟见到了亲人一样:祖宗,救命!
高叙单方面孤立所有人,尤其孤立庞文翰,引得陛下都看他几眼,再联想到先前高叙说姚玉雪有身孕后,庞文翰的神色变化,大脑几个运转,情绪连变。
……难道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陛下蹙起眉梢,指尖在小桌上无意识得敲了敲。
尚德全的心登时悬起。
完了完了。
陛下生气了。
作为宫里的老人,他对陛下的行为不说了如指掌,也能猜出八分。
陛下近两年的心思,越发难猜,执拗不少,他有时候都是摸着石头过活,全靠硬苟。
唯一能确定的是,陛下比起以前,猜忌心增加许多。
尚德全噤若寒蝉,不单是胆颤,肝也颤。
西暖阁里一片静谧,原本还有呼吸声,等敲击桌面的声音传出,登时鸦雀无声。
高叙:“……”
庞文翰:“……”
实在是巧合太过,庞文翰在人前还是挺会保持情绪的,但任谁听见,对面怀孕,能面色不改的喂!
庞文翰未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