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脸面太重要了，还是要照顾照顾。
只能说申时行想太多了。姑娘家在意脸面是真，但能来考试，对读书这件事，比许多男子更虔诚敬重。
她们从小生活在父兄描述读书人如何高人一等，学堂夫子同门如何才华横溢，科举考试如何光耀门楣中，全是仰慕敬佩！哪会亵渎？！
直到上下午两场考试结束，并未出过任何舞弊事件，个个埋头，苦思冥想，下笔谨慎。此为后话。
说到苦思冥想，下笔谨慎，延庆公主对一个运笔如飞的小姑娘印象深刻。
四位公主两两相伴，永宁公主和延庆公主负责巡视一片区域，寿阳公主和瑞安公主负责剩下的区域。
恰好永宁公主和延庆公主走到林黛玉这边，延庆公主不知考试前发生的事情，见林黛玉气质不凡，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结果发现众人在奋笔疾书时，这个小姑娘盯着纸张发呆。
差不多巡查一周，她们又巡查回来，离上午考试结束不远，延庆公主见她运笔如飞，大为震惊。
走到无人处，延庆公主对永宁公主道：“这是会答题，还是什么都不会，胡乱答题啊？”
永宁公主笑而不语。
说实话，此次题目真是出人意料啊。
到了下午场，延庆公主忍不住又再多看了林黛玉几眼。这次是最后一道题，别人写得满满当当，林黛玉却留一小空白。
“她这是不会答。”延庆公主语气笃定。
永宁公主挑眉看了她一眼，心情很好，笑道：“以后便知道了！”
延庆公主见考官一一检查考生答卷，特别检查糊名的地方，呼出一口气：“就是不会答题。终于考完了，巡考太累了。”
永宁公主对着考官微微点头，说道：“我们去外面等着。”
四位公主在考棚外面汇合，等考生开始退场。
永宁公主对着一起过来的四位宫嬷嬷道：“辛苦嬷嬷了。”
姑娘们被宫女一个个分别请到旁边的两间小屋子里，里面各有两个宫嬷嬷等着。
出来的时候，手里都捏着一小册子，上面印着缠足禁令并列举了缠足种种弊端。
有些人脸色惨白，有些人神色坦然。
万历皇帝下令禁止缠足，总有人心存侥幸，以为这是闺阁之事，就算是皇帝也管不着。
永宁公主便向万历建言，趁着这次考试机会，突击检查，将那些阴奉阳违的人揪出来。
当然，他们自然不会处罚或责备这些小姑娘，而是要问责她们背后的男性长辈。当初制定禁令便写得明明白白，若有违禁令，家中男子一年内不能升官。
万历皇帝认为建议可行，从陈太后和李太后处求了懿旨，让她带着两位太后的懿旨和宫里的教养嬷嬷过来。
她见识过报纸的厉害，又建议将禁令和缠足弊端印制成册，分发给考试的姑娘们。
闺中姑娘信息毕竟是闭塞的，人生经验亦是不足的。许多时候，她们只能看见家里人让她们看见的东西，学到家里人让她们学的东西。
谭明珠对林黛玉印象极好，认为她有风骨又聪慧，考试一结束便拉起她的手。
林黛玉也很喜欢谭明珠仗义执言，天真可爱。
两人紧挨着接受宫嬷嬷检查，依次出来。
谭明珠拍了拍自己小胸脯，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说道：“宫嬷嬷都好凶啊，太吓人了！”
林黛玉挽着她手，轻轻拍了拍，道：“没事。只是严肃了点，并没有为难我们，我穿鞋子慢，她们也不催促，还帮我整理好裙子，才让我出来呢。”
“我也慢，还笨手笨脚的，她们也帮我整理了。”谭明珠一想也是，虽然她们全程板着脸，瞪大眼睛盯着她，像是要看穿她似的，但也的确没有感觉到恶意。
林黛玉看了看，没有看到贾府其她人身影，猜想她们应该还在后面，本来约好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