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照片,”他轻声说,“她的。”
龙泽希犹豫起来。
“这几天我一直待在那栋海滩别墅中。”他解释。
“海滩?”我说。
“是的。我记起了这些放在一只档案柜抽屉里的照片。分手以后我就再没动过,想都没想过。是她当模特时拍的一些人像,细节我不记得了,我们刚开始约会时她送给我的。我记得告诉过你,她当过平面模特。”
那是一叠十寸彩色照片,大约有二十张,我翻开看时,顿觉眼前一亮。秦浩在农场所说的话果然属实,罗利非常漂亮。她身穿慢跑短裤站在沙滩上,紧身背心勾勒出美丽的胸部曲线,一头长发瀑布般直泻至腰际。右手腕上戴着一只有着黑色塑料表带和橘色表面、类似潜水表的大型手表。古铜色肌肤显得十分性感,宛若北欧女神,令人惊艳。她背后的沙滩上有一块黄色冲浪板,更远处是闪亮的海水。
其他照片中的她或坐在南方哥特式宅邸的门廊前,或坐在蔓草丛生的墓园或花园石凳上,或者在渔船上那些饱经风霜的男人间扮演辛勤劳作的渔夫。有些姿势相当生硬做作,但那无关紧要。总之,罗利堪称人类形体之美的典范,一件艺术杰作,但眼神始终透着难测的忧伤。
“不知这些对你们是否有帮助,”沉默许久之后秦浩终于开口了,“毕竟我不知道你们看见的是什么,我是说……”他的食指不安地敲击着桌面。
“在这类案件中,”龙泽希冷静地告诉他,“简单的目视鉴定几乎是不可能的,谁也不确定这些照片会发挥什么作用。但至少我没有从这里面发现任何可以显示那具尸体不是罗利的证据。”
龙泽希逐一查看着所有照片,想看清她是否戴了首饰。“她戴的这只手表很有趣。”
他笑了笑,凑近细看后叹了口气,“是我送她的,在冲浪者中很流行。名称很古怪,‘野兽’之类的,对吗?”
“我外甥女或许也戴过这种手表,”龙泽希说,“不算太贵吧,大概八九十元?”
“我记不清多少钱了,是在她常逛的一家冲浪用品店买的。南卢大道的冲浪用品店,就在维多外卖店、红狗酒吧和巴迪克拉布酒吧附近。她和几个女孩在那一带租房子住,就在斯通街一栋不太髙级的公寓里。”
龙泽希做了笔录。
“那里离海很近,所以她才喜欢。”
“首饰呢?她戴过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首饰吗?”
他思索着。
“例如手链之类的?”
“不记得了。”
“钥匙圈呢?”
他摇摇头。
“戒指呢?”龙泽希又问。
“她有时会戴一些奇形怪状的戒指。你知道,就是那种廉价的银制品。”
“戴过铂金戒指吗?”
他似乎吃了一惊,迟疑不决。
“铂金?”他问。
“是的,而且尺寸相当大。”
他低头望着双手。
“很可能是你的尺寸。”
他朝椅背上一靠,仰望着天花板。
“老天,”他说,“一定是她拿走了。我有一只款式简单的铂金戒指,和她在一起时常戴,她经常取笑我跟自己结婚。”
“那么是她从你的卧室里拿走了?”
“放在一只皮盒子里,一定是她拿了。”
“你还知道屋里少了什么吗?”龙泽希接着问。
“收藏的一支枪不见了,其余的烟酒枪械管制局都已经找到,当然也都烧毁了。”他显得很沮丧。
“什么枪?”
“卡利科冲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