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都救不了你,如果我们有那东西的话。”
事实上,罗诺讨厌腰部受到任何朿缚,总是将腰带系得很低,龙泽希时常惊讶她的臀部竟可以撑住裤子使它不至掉落。她从油腻的纸袋里抓出两块甜面包,发出一阵窸窣声响。龙泽希从故乡清江搬来虹市之初,她还是刑事组的警探,生就惹人厌的乖戾脾气。龙泽希还记得他们最初在停尸间里的几次谈话,她称我为泽希小法医,对他的同事大呼小叫,直接拿走任何想要的证物。她曾因拿走没贴标签的子弹而惹恼龙泽希,也曾戴着沾血的手术手套抽烟,拿那些也曾是大活人的尸体开玩笑。
龙泽希望着窗外飘过的云朵,忽感韶光易逝。他不敢相信罗诺已将近三十五岁,八年来,几乎每一天他们都在这样的拌嘴与争执中度过。
“吃吗?”她举着一块用蜡纸包着的甜面包说。
“我连看都不想看。”龙泽希不领情地说。
罗诺非常清楚自己糟糕的饮食习惯多么令龙泽希担心,他这么做只是想引起龙泽希的注意。她伸出纤细的胳膊端起塑料咖啡杯,加了些糖,在颠簸起伏中小心翼翼地搅拌着。
“要咖啡吗?快溢出来了。”
“不了,谢谢。来讨论一下工作怎么样?”龙泽希切入正题,骤然紧张起来。“除了昨晚那些,还有新消息吗?”
“还有几个地方在焖烧,主要是几间马厩。”她说,“马匹数目远比我们预想的多,至少烧死了二十几匹,包括几匹纯种马和两匹有赛马血统的小马驹。你一定也听说过参加马赛的那匹马吧。光它的保险金就难以估计。有个自称证人的家伙说,那些马像人一样叫声哀戚。”
“什么证人?”这是龙泽希第一次听到。
“哦,一大堆闲人被叫去问话,说他们看见这个看见那个的。有个老家伙一遇到重大事件就跑来抢镜头。谁不知道那些马会又叫又跳地想要冲出马厩呢。”罗诺的口气强硬起来,“非逮住这个放火的家伙不可。我倒要看看,如果烧起来的是自己的屁股,他会有什么反应。”
“我们还不知道是否真有纵火犯,至少还不确定。”龙泽希提醒道,“根本没人说是纵火案。当然,我们也不是受邀去骑马度假的。”
她转头望着窗外。
“我最恨案子牵扯到动物。”她的咖啡溢出洒在膝盖上,“可恶。”罗诺瞪龙泽希一眼,好像是他的罪过,“动物,还有小孩。一想到这些我就想吐。”
她似乎不太关心那个或许已在大火中丧生的名人。但凭龙泽希的了解,她向来用粗暴的攻击掩饰自己难以承受的情感,内心完全不同于刻意表现的那样憎恨人类。回想着她刚才的描述,龙泽希脑中浮现出那些纯种马和幼马惊恐的眼神。
他无法想象那些嘶鸣和慌乱的马儿奋力扑蹄踩踏木板的情景。火苗如岩浆般漫过沃伦顿农场的房舍、马厩、威士忌酒窖和枪械收藏室,火焰所及只留下光秃秃的石墙。
龙泽希看着罗诺背后的驾驶座。龙宁正用无线电和同属烟酒枪械管制局的副驾驶谈话,两人指着水平线下一架奇努克双主旋翼运输直升机和远处一架只见银色玻璃反光的飞机。天色越来越亮。;龙泽希有点分心,只要望着龙宁,他便无法克制地再度陷入伤感。
龙宁辞去了探案局的工作,情势所逼,她别无选择。她离开了自己构建的犯罪人工智能网络,自己设计的机器人,和为了深爱的探案局而学会驾驶的直升机,而她内心真正割舍的,龙泽希却无法触及。他一直避免和她谈起嘉莉。
龙泽希静静地靠在椅背上,开始翻阅乐市火案的相关资料。多年前他便学会了如何将注意力投注于某一点,无论彼时思绪或心情多么混乱。他感觉罗诺又在瞪着他。她摸索着衬衫口袋里那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