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那你呢?你明明是四顾门的背后掌事人之一,明明可以随时回四顾门的。”涂山璟的语气平静冷淡,“可你却为何告诉我,你无人可依,无处可去。”
“你看,你也查我。我们还真是扯平了。”乔婉娩却放松地舒了一口气,她笑了笑,“我就说涂山族长哪可能是清纯小白兔,大抵还是藏着尾巴的狡猾狐狸。”
乔婉娩没看到,她刚说到“狐狸”,涂山璟的手不禁握紧了。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的——情、钱、理,我都不想欠。”乔婉娩说的轻快而坦诚,“你奶奶十年前借了很大一笔钱给我应急,我不过是来还债的。”
结果,好像这债,越欠越多了——面前的涂山璟先是为了陌生的她与奶奶争吵昏死在喜堂,然后现在又为了救她跳上了这艘破旧的渔船,置身于险境。
乔婉娩这样直接坦白,出乎涂山璟的意料。他自小生活在青丘,所见的女子大都端雅,唯独不太一样的是——小夭,他重伤垂死在清水镇遇见了乔装为玟小六的小夭,许是扮成男子太久,小夭虽然恢复了大王姬的身份,她和涂山璟相处起来,总是会不经意地冒出一些男孩子气的豁达和不拘小节。
眼前这样直接坦荡的乔婉娩,似乎是被她感染,涂山璟突然有了一丝倾诉的欲望。
“我大哥和我是自小被我母亲抚养长大。”涂山璟望着远方的海浪,海浪翻腾着仿佛想努力挣脱,却无法破开这浓重的夜色。“他一直待我很好,就像正常人家的兄弟一样,关心我,容纳我。但是母亲对他的态度却总是不太一样,时而亲密异常,时而……冷若冰霜。那时候我还小,我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乔婉娩盯着涂山璟,今夜海上月并不是很亮,渔船上又没有灯,她在这微弱的月光下仔细辨认着涂山璟的轮廓。
“八年前,我母亲去世,我和大哥才知道,大哥他并非我母亲亲生,他的生母是个身份低微的丫鬟,我父亲痴恋于她,却遭到了全族长老的反对,后她积郁成疾而很早就病逝了,我的母亲就代为照顾大哥……而我父亲并不是病死,而是……”
涂山璟突然停了下来,仿佛有些不愿意说。
“是什么?”乔婉娩轻声问道。
“是殉情。我和大哥知道这件事以后,大哥很受打击,我不知怎样安慰他。恰逢族内让我去中原谈一笔生意,我推脱不掉便离开青丘走了。”涂山璟低了头,似乎很是自责,“待我回来后,大哥说要为我洗尘……那酒里下了十足迷药……”
乔婉娩见涂山璟的肩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接下来的事,乔婉娩是知道的,涂山篌囚禁虐待了他三年,三年后他在清水镇遇见了浩翎大王姬,并得她所救……却因为无法退掉和防风意映的婚事,而被王姬分手……她伸手抚上了涂山璟的肩,这一次,涂山璟没有拒绝。
“我母亲虽然抚养大哥,但是大哥他越长大便越像我的父亲,母亲她所以……才会那样对待大哥。”涂山璟深吸一口气,“是母亲的错,只能我来弥补。”
“这是什么道理?”乔婉娩不禁提高了声调,“这些事跟你有何关系?本就是上一辈的爱恨纠结,为什么都是你去善后?这不对。”
涂山璟愣愣地侧脸望着乔婉娩。
“涂山篌的悲剧是你母亲造成的,你母亲的悲剧是你父亲造成的,你父亲的悲剧是你们涂山族长老集体造成的……璟,冤有头债有主,这些都与你何干?而且涂山篌现在虽然因为血统不纯没有资格继承涂山族长,但是就贩卖神仙粉一事,他贵为青丘涂山大公子,选择本就是自由非常——是他贪心不足,自己选的去做这样的害人之事。璟,难道他自己的选择,也要你去负责吗?也是因为你做的不好吗?天下就没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