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看了看舒许身上的鹿皮装,又低头看了看他脚上满是泥泞的鹿皮鞋,摇了摇头。
许小六顺着师父的目光也看了看对面的家伙,默了一阵,终是叹了一声没再开口。
他已经知道舒许是南边逃难来的,看这样子路上吃了不少苦。
算了,都是苦命人,就不与他计较了。
“这世道,不太平啊。”许三靠着马车,低声叹息。
天灾人祸,妖孽横生,连驱邪师都把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更何况靠天吃饭的老百姓。
南边大旱就不说了,听说东边又有战事。
海上那些强盗国频频试探,当真是贼心不死。
不过有霍将军在,便是出来蹦跶也蹦跶不了多久。
想到此处,许三突然笑了起来。
自己一个小小的驱邪师,守着一间巴掌大小的破铺子,居然在这里操心万里之外的海边战事。
摇摇头,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不错了,瞎操什么心。
许三索性也闭上眼睛休息了。
从下山村到镇上的路途不近,这会儿晌午早过了,等到了镇上,估计天已经黑了。
车上几人正阖眼假寐,前面路上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吓得长工赶紧勒马停下!
“吁!”
马车急停,惯性让车厢里三人差点撞成一团。舒许也被惊醒了,就听那许小六眉头一竖,骂道:“你怎么驾车的?”
“对不起大师,前面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挡在道上。可有伤着您?”
长工说话很是小心翼翼,这些驱邪师可惹不起,心宽一点的惹到他最多就是再不来村上驱邪,甚至让别的驱邪师也不来。
可若是遇到心眼小的,甚至心黑的,保不齐整点妖邪来害人。
驱邪师可不仅只会驱邪镇尸,各种吸引妖邪的法子也不少。
这也是所有人都敬畏驱邪师的原因。
“师父,你没事吧?”待许三重新坐好,许小六忙上前问道。
许三揉了揉磕得生疼的后脑勺,“无事。”
许小六一见师父伤着了,顿时火冒三丈。刚要发火,却被许三一把拉住了。
这徒弟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暴躁,又把自己的事情看得太重。这性子早晚要出事,回去得好生说他一说。
舒许这会儿正撩开帘子朝马车前望去,就见村道上站着一个穿着破烂的中年人。
这人满身狼狈,身上,衣服上还沾着血迹,片片殷红。左脚跛着,估计带着伤。
一眼望去,全是是非。
眉头一皱,他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官字两张口,就连旧世界的现代法律都做不到完全公平,在这里只会更难。而有些事情,一旦沾上了,就怎么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