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洪形势仍很严峻,但遥泽市委、永乐、华桥两区要着手提前考虑灾后重建问题,尽快稳定人民群众情绪、恢复正常的社会秩序。”
孔平生叹道:“今年遥泽适逢多事之秋,非法集资案已火烧眉睫至今还没成型的解决方案,我市的钱袋子五十里招商场又遭灭顶之灾,实在……令人痛心!”
作为市委书计这番话语出真诚,从头到尾他跟徐仁聪一样确实没料到洪涝灾害会糟到这种地步,哪怕在爆炸倒计时前一刻仍在幻想省·委会高抬贵手,放五十里招商场一条生路。
“谁不愿意看到泄洪的发生,但泄洪区承载泄洪功能是历史的定位,我们无法回避!”
苏睿道,“遥泽市委要振作精神,凝聚信心,及时组织各层各级拿出相应对策,想方设法走出低谷、重新回归快速发展的轨道。”
“蓝区长有什么想法,先说给领导们听听?”
乔大超真的快言快语,当众提问道。
蓝京叹了口气:“向领导们汇报,我从昨天起安排人手统计五十里招商场投保情况,准备过几天组织各家保险公司开会,简化手续和流程,必要的话由正府出面提供证明,能走商业赔偿的赶紧到账。”
关于五十里招商场下一步计划,蓝京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初步方案,但考虑到市区两级领导有了功劳就出手硬抢的尿性,他决定暂时保密,宁可悄悄实施也不大张旗鼓宣传。
讲真,官至省·委常委对基层具体工作措施压根不感兴趣,在苏睿而言只看结果,过程可以忽略不计。
“商业险覆盖面恐怕有限,更多依赖于正府扶持,后期财正压力相当之大。”
徐仁聪被蓝京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下意识摸着肚子故作忧虑地说。
乔大超诧异地瞟了徐仁聪一眼,欲言又止,暗想遥泽这边干部什么战斗力,难怪敖立权李群第一个回合就被斩于马下。
孔平生也半责备半不满地瞪了徐仁聪一眼,道:“从长计议吧。”
上午雨势不减,但聚集在泄洪区警戒线外的商户越来越多,有呼天喊地者,有泪流满面者,有捶胸顿足者,也有卷起袖子咬牙切齿要找正府讨说法的,用他们的话说,是正府不作为让商户们损失惨重。
全然忘了此前工作组苦口婆心劝说疏散撤离的场景,这时候他们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受害者,正如非法集资案里明明贪图高利却血本无归。
直至中午暴雨渐渐转为大雨,继而中雨,省防指传来消息七泽三处泄洪区全部炸坝泄洪后,洪峰已顺利通过,长江在本省境内整体水位有所回落,最艰难的时刻终于挺过去了。
苏睿等省领导长舒口气,立即冒雨打道回省城;孔平生等市领导作了番要妥善处理好灾后工作指示后也回家补觉;徐仁聪等更是呵欠连天,眼皮都撑不开——
也难怪,连续几十个小时没合眼,铆足精神全程陪同省市领导,又提心吊胆炸与不炸问题,这会儿都松懈下来了。
唯独蓝京等一班区正府领导坚守阵地,洪峰虽已过境,灾情得到缓解,但五十里招商场还是七八米深积水,外围则是泪汪汪、心在滴血的大几千商户,一旦应对不妥当便会引起范围更广、规模更大的群体事件。
无法排涝,组织抽水也不现实,这块区域历史上就是低洼地,冬季遥江水位基本与招商场持平,但到夏季雨水稍微多点就会形成落差,必须先将堤坝偌大的缺口补上才能考虑下一步措施,这一点市、区不能擅自作主,要等国家防总那边警报正式解除。
所有人目光都落到蓝京脸上,好吧,现在整个遥泽都承认此前过于乐观,总以为泄洪是一个虚无飘渺的神话,当神话成为现实时,顿时变得手足无措,从没想过后面的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