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茶壶光泽圆润遂告养成,故名美人壶。
这些年偶尔有老朋友、老同事求证,郭文章笑谓“故事而已”,并不多说,反倒增添了美人壶的神秘。
“大杨怎么有空来了?坐,坐。”潘杨块头大,郭文章便叫他大杨,一叫便是十多年。
潘杨落座后迫不及待道:“郭书计,那边现在吃错药似的揪着那桩案子不放,非要重启调查,黄市长、孙市长压力都很大。”
“压力最大的是你大杨吧!”
郭文章洞若观火道,“打算怎么办?”
潘杨道:“麻烦的还有检察院、反贪局,上次参会的两个到处放风莫小米并没有经济问题,约谈只不过例行公事,在定性畏罪自杀结论上被当枪使了。”
“跃星脾气蛮梗直的。”郭文章语气扑朔迷离。
“我想……郭书计,”潘杨鼓足勇气道,“是不是在市常委会上统一一下口径,避免信息混乱、缺乏官方权威说法的局面。”
郭文章没吭声,慢慢放下美人壶,目光定定看着右侧名家手书的“龙骧虎步”牌匾,半晌道:
“你老实说说,那个莫小米到底是不是自杀?”
“啊!”
潘杨震惊得险些跳起来。坠楼事件发生后,正在市府大院参与接待省考察组的潘杨接到消息后立即赶往市一招,车子在半途时郭文章打来电话,只说了六个字“先按自杀处理”。
至于畏罪自杀,那是黄运雄抵达现场后临时决定的……
明明你亲口布置的任务,怎么反过来问起我来?内心深处,潘杨也不相信活泼开朗的莫小米好端端自杀,但市领导们需要她自杀,还能怎么办?
犹记得站在楼底下看着莫小米尸体,潘杨疑惑地问:“自杀就自杀,为什么加‘畏罪’两个字?”
黄运雄阴沉沉道:“总得有个理由吧,没事谁自杀?”
此时看着高深莫测的郭文章,潘杨骨子深处里生出冰冷寒意,脑子混乱不堪,良久吃吃道:
“尸体已经火化了,如今没办法深究……当初也是,也是顾全大局按照……按照……”
“领导指示”四个字终究没说出口。
郭文章面无表情看着他,两眼似吞噬一切物质的黑洞,看不到光,也无丝毫情绪波动,缓缓道:
“非要查明真相,我不反对,但不是现在,必须等待适当时机,这就是我对此案的意见。”
说完低头批阅文件,谈话结束。
失魂落魄退出去,此时外面气温37度以上,潘杨浑身上下却冷冰冰没一丝热气。
郭文章亲口要求“先按自杀处理”,现在来了个大转弯不反对调查,大领导能放能收反正都没留书面证据,自己夹在中间怎么办?
畏罪自杀结论书上明晃晃有自己签字,那晚也很明显自己跳得最欢,一旦案子反转——案情通报时秦铁雁意思很明显就差直接说“他杀”,谁将为这桩冤案负责?
潘杨越想越担心,汗涔涔象在桑拿房里蒸过,衬衫长裤湿得似从水里捞出来的。
回到正府楼那一刻,他突然下了决心:找同样跳得欢、第一个签字的黄运雄,要死大家一起死!
黄运雄正在办公室练毛笔字,旁边围着秘书、副秘书长等专职拍马屁围观者,就等最后一笔完成哄然叫好,什么铁划银钩,什么气势恢宏,什么疏密有致,毛笔字嘛就这些夸法,哪幅作品都用得上。
“黄市长还没下班啊。”
潘杨就说了一句,静静站在另一侧不说话。围观者看出秘书长有事而来,知趣地纷纷回避,黄运雄也觉得他表情过于沉重,可字还没写好呢,意犹未尽左打量右琢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