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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4)

不仅腿骨被房梁砸断,留下了寒雨不良于行的疾患,另外腰侧、肩胛、面庞,也留下了终身不去的疤痕。

可即便早有准备,视线触及到沈含章。

他右脸戴着张可怖的面具,堪堪遮住烧痕。

人不过才两月未见,身形竟称得上消瘦。他沐浴后的长发,黑白相间,于后背和胸前一曳而下。

男人巨变的形象,沉寂的气质。

无一处和从前状元郎的韶润相符。

他竟是……

苍老了这么多?

帘风散尽最后一丝喜庆,云浓眼眶瞬间发热。

就像原来一个好好的玉器,不小心因她四分五裂,如今哪怕被缝缝补补,通身也遍布着破碎的痕迹,她看的心里悲怆。

两厢未及说话,司琴追了出来。

瞧见沈含章面容,也是愕然片刻,随即忙的一礼,几多惋惜的称了声,“驸马。”

沈含章依旧眼无波澜,恍如死水。

做文章的男人,脾性多是严谨,原就话不多的他,如今似是更加沉默。

更或者说……颓然。

“公主,您发还未绞,小心再受了寒气。”司琴包住云浓湿发,又唠叨了遍。

云浓心神都在沈含章身上,哪里顾得这些?

用手拨愣开忙活的人,鼻音浅浅道:“我无碍。”

她身子虚弱,怎会无碍?被拒绝的司琴正有些头疼,意外听到驸马清淡的声音来迟道:“见过公主。”

成了亲的人,语气却还如之前陌生。

司琴觉的夫妻之间不当如此。

奈何云浓不计较,满心满眼都是愧疚,她手往前一伸,就是担忧着急的催:“你快起来!往后无须多礼。”

“多谢殿下。”沈含章仍是寡淡。

甚至先云浓碰到他那瞬,人便立直起来。

他自来规矩,不喜人碰,云浓早已习惯,不觉有异。

沈含章站起身也未瞧她,只是目光触及地上,那里淌落着些许她发丝的水珠,原是不想理会的。但念及方才云霁抓着他多有嘱咐……让一个公主新婚便病倒终归不好,只得再次开口道:“更深露重,易入寒气,殿下还是当先绞发。”

明明体贴的话,却被说的如此寡淡。

纵使如此,云浓也很高兴,当即应下一声好,喜滋滋的带着甜蜜。好像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听一样。

吃酒一事,司琴对他原也不满。可如今见沈含章愿意规劝云浓,却稍有改观,暗道这个驸马也不是无可救药。夫妻之间,只要互相有些在意,总能过得下去。

云浓复坐到梳妆台前,自镜中探寻着沈含章影踪。

而沈含章哪怕对此有所察觉,也无话可说,步伐丈量过似的略过主仆二人。

走的风流蕴藉,沉寂且无声。

内室左侧是一整面书架,符合他状元郎的身份。

途径那里,沈含章顺手卷过一册厚卷,往后如松如竹坐在床头,除了翻阅再无动静。

新婚夜对着娇妻无动于衷,反而执迷于书卷。

沈含章怕是第一人。

瞧那潜心的程度,司琴真怕,公主这洞房花烛,莫不是要交代在这儿?

“公主,驸马这……”

“我知你想说什么,也心中有数。”

云浓镜中自沈含章身上收回目光,轻轻阻断司琴接下去的话。

“他不得所爱,本就遗憾。一腔报复,又无法施展。只能忍着满身伤痛,对我保持着君子风度,已然很好了。”

“至于其他的……且来日方长。”

赐婚前父皇也曾劝阻于她——

【“即使你心喜沈含章,然他面容毁去,踌躇满志,心中势必多有怨怼。”】

【“自困囹圄的孤鹤,可不适合为夫。”】

便是如此,她还是嫁了。

人生于世,不仅仅是趋利避害。早在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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