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代可以说是文学的自觉时代,或如近代所说,是为艺术而艺术的一派。”又如宗白华先生《美学散步》中所言,“汉末魏晋六朝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痛苦的时代,然而却是精神史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因此也就是最富有艺术精神的一个时代。”再如李泽厚在《美的历程》中谈道,“人的主题是封建前期的文艺新内容,那么,文的自觉则是它的新形式。两者的密切适应和结合,形成这一历史时期各种艺术形式的准则。以曹丕为最早标志,它们确乎是魏晋新风。”所谓人的觉醒,简单而言就是人成为了艺术的主题,展开了丰满无比的生命力,并反过来成为人生的酵素。这个时代,除了有书法的蓬勃发展,还有阮籍的诗,嵇康的曲,再到顾恺之表现细腻的人物画,无不闪耀着人性的光辉,所以有种说法是中国艺术是从魏晋开始走向自觉。)
“希望卫姑娘能经常写信来就好了。”青凤很是长情地期待着,“少姝姐姐也会给她去信的吧?”
“我想会的,有道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果一味频繁地联络,表明这人打心底里并不相信自己取得了对方的信赖,”少姝的话令姐弟俩颇感意外,“若是彼此心有灵犀呢,便不会再倚靠亲密的感觉了,虽然互为赤诚挚友,但因深信对方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太多,落到旁人眼里,反倒会有种冷淡梳理的意思。”
(君子之交淡如水:全句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出自《庄子·山木》君子之交,源于互相宽怀深知的理解。在这样的关系中,互相不苛求,不强迫,不嫉妒,不黏人,故此在常人看来,就像白水一样的寡淡。)
孝儿理解了:“是这话,友人之间彼此关心是要得的,但若是过了度,甚至于动不动便插手起朋友的私事来,倒成了变相的支配与掌控,反而不美,失去了友情的质朴。”
少姝颔首:“顺其自然,恰到好处。”
姐弟俩若有所思地对视一眼,蓦地反应过来,少姝对他们,对山上的所有孩子们,也都是心同此情,怀抱珍视了。
这时,思霓给孩子们端来了茶果。
大家纷纷起身接过。
青凤问道:“思夫人没有打中觉啊?”
少姝咦了一声:“妈妈怎么没睡中觉?”
思霓挥挥手,挤着眼笑了:“略微躺了躺,也没睡着,糊弄了一下瞌睡虫。再说了,你们这么刻苦用功,个个儿发愤忘食的,总得有人供应好粮草辎重才行啊。”
“可是后半天又不免昏沉沉了。”少姝对母亲的各种症状了如指掌,还是劝她休息。
“就这么两三天,对付对付得了,今番下城要准备的东西不少,不如都弄利索了,晚上再早点歇着。”
“少姝姐姐‘回’去给郭家阿翁拜寿,要住多久才能‘回’来呀?”青凤撅着嘴问,老大不情愿地样子。
见孝儿也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少姝出言安慰道:“阿翁过完寿,很快就又到我们小羲的周岁喽,我和妈妈是得多呆些时日了,放心,回来一定给你们姐弟多买时兴的玩意儿。”
小姐弟的脸上方慢慢阴转晴了。
“郭太公这回过的是八旬大庆吧?”青凤想起来听她母亲说过。
“说是八十,其实是七十九的生日,村里人不是都说么,‘做七不做八,过九不过十’,又说‘男庆近,女庆满’,因此要开开心心为阿翁祝寿,并祈福老人寿比南山。”
“哦,就是说老人到了七十九岁,就提前把‘八十上寿’给做了,而到了八十岁,便不再大张旗鼓的操办了。”
(上寿:在民间,一般称七十岁为大寿、八十为上寿、九十岁为老寿、百岁为期颐,都盛大祝贺。如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