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之后,再徐徐图之?”
东方朔也接过话头,“卑臣以为,当初颁布削藩令,本身就是不智之举。诸侯王吃到嘴里的东西,除非杀了他们,他们是绝不会吐出来的。而晁错却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莫非他以为,诸侯王会看在高祖的面子上,看在同是刘氏皇族的份上,而任由人宰割?
“退一万步说,即便杀了晁错,撤了削藩令,七王当真退兵,先帝会否放过七王?七王可是谋反了,再心胸宽广的君王都不会对谋反之人心慈手软。如若先帝当时真得不再追究,汉室的颜面,只怕已然在地上,被踩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剩了。天子跟诸侯王都各有谋算,下一个七国之乱,已然可期。”
今日但凡换一个人,不是主父偃跟东方朔来跟刘彻说这番话,只怕下场都着实难料。
可是主父偃是刘彻说“公等皆安在?何相见之晚也!”,一年提升四次之人。东方朔是再三触怒违逆刘彻,而刘彻仍然厚待之的奇人。
从他们口中说出任何话,刘彻都能够听进去,也并不奇怪。
“周室时候,鲁公晚年宠爱年轻貌美的妃子跟所生庶子,欲立庶子为嗣子。鲁国王后得知后,与所生嫡长子合谋,将鲁公毒杀,处死妃子跟庶子,遂得了鲁公之位。”
主父偃另起了话头,回到自己的坐蓐上,展袖端坐,侃侃而谈道,“此虽然是嫡庶之争,未尝不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之故。我中原地方,自三代以来,皆是崇尚由嫡长作为嗣子继位。其余无论嫡次子,嫡幼子,或是庶子,皆是不得承嗣。即便如此,千余年间,嫡庶之争仍然纷争不止,后患不穷。”
要根除嫡庶,诸子关于承嗣之争,唯一的办法就是当代只有一个嫡妻,只有一个嫡子。没有了妾室,就没有了庶子,就没有了嫡庶之争。
嫡妻如果多几个儿子,嫡子之间的争斗,就好比是孝景帝跟梁王刘武,窦太后一味希望刘武做孝景帝的皇太子,其实就是嫡子之间争斗的另一种体现。
所以嫡妻多生几个儿子都会有祸事,最好只有一个嫡长子。
“可是男子嘛,一旦有了财帛权势,哪里可能只有一个嫡妻,而没有几房妾室小宠。又不是纳不了媵妾的贱民,权贵之家多几个玩物,不是什么大事。既然有了妾室,庶子自然是免不了的。自古以来,子嗣的话,没有什么人家是会嫌多的。如此看来,嫡庶之争,自然是无可避免的。”
东方朔轻啄了一口面前案几上,用白瓷描着牡丹的峨眉雪茗,满足地喟叹了一句,“好茶!陛下日后可得多多包涵,为了这茶,卑臣也要来多多搅扰了。”
“素日里也没见你少喝了去。”刘彻瞧了他一眼,也端起杯子喝茶。
东方朔哈哈直笑,“只是茶虽好,峨眉茶为绿茶,用描着牡丹的茶盏来装…….似乎不甚妥当啊。”
在他看来,绿茶应用白瓷的杯子喝,更显得两厢得益。
“曼倩,朕听闻每次你从朕这儿用过膳食,带走的膳食皆拿去讨好长安城的女郎们”刘彻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盏,“来朕这儿穿着旧衣,然后讨了新的绢帛,便径直去了女郎们的家中。家中有肉有绢帛,每年便更换一个妻子。但凡你的妻子,从未超过过一年的辰光。如此作为,似乎也不太妥当啊。”
君儿喜欢牡丹,不仅这温室殿,还有宣室殿,君儿从未去住过的椒房殿,整个汉宫的花园里,都被他布满了牡丹。
若非如今不是牡丹的花期,开满园子的就不是桃李,而是满园的牡丹了。
东方朔明知是因为君儿的原因,还故意这么说,无非就是打趣他偏着君儿。
他疼自己的妻子,莫非还有什么过错不成?
“卑臣不知,原来市井流言竟然成了这般!哎呀,卑臣这可是大大的冤枉啊!”东方朔呼吁大叫,一立而起,满脸的不可置信,“陛下,卑臣可是只有一个妻子啊,连妾室都不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