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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她强忍着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如同断线的雨滴一般,不停地流了下来。

苏碧曦如何会放弃继续上诉,如何忍心拿自己死去的丈夫和儿子来威胁公公婆婆。只是孟照南家乡的习俗,嫁进去的媳妇,根本就不能进祖坟祭拜。如果把孟照南安葬在他们家乡,她就再也无法去祭拜孟照南。孟照南的父母如今恨她入骨,更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再去祭拜。

还有远远。

远远只有四岁啊,她如何能忍心让他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孤零零被埋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连墓碑也不能有,甚至只是用一张席子裹着,或者用一个匣子装着。

远远甚至不能葬进祖坟,要一个人躺在没有任何亲人的荒郊野岭。

如果有什么人胡乱挖地,挖到了远远的尸骨,或者动物乱刨,动了远远的遗骸。在她根本不知道的地方,远远的尸骨被锄头挖碎,被动物啃咬。

那简直就是在剜她的心。

只要想到那个景象,苏碧曦的心就痛得不能自已。

他日,等到她死的时候,如何去见地下的孟照南和远远?

就算她退一步,让他们带走阿南,远远一个人待在墓地里,阿南泉下有知,又如何能忍心。

他那么爱远远,如何肯让远远那么小,就永远一个人躺在可怕冰冷的墓地里。

远远虽然是个男孩子,平时总是要走在他们前面,晚上却连鬼故事都不敢听,睡觉还要开着一盏小灯。

他还怕黑,怕冷。

可是他再也不能惨兮兮地敲开他们卧室的门,爬到他们床上,对他们撒娇说,“妈妈,我怕黑,我能不能跟你们睡啊”。

她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他去死。

陆璧晨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了苏碧曦。

崔颢是在国外念的书,虽然知道国内有些人封建迷信,却没想到能够迷信到把自己的亲孙子随便埋在荒郊野岭的份上。他上前一步,挡在苏碧曦面前,“两位,我理解你们失去儿子孙子的心情。可是白小姐也是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和年幼的儿子,错的并不是她。”

张元兰根本听不进去崔颢的话,瞪大了眼睛,神情激动地骂道:“就是那个扫把星,勾引她的学生,才害死了阿南和远远!你这么护着这个扫把星,是不是跟她也有一腿?”

崔颢自认自己已经够厚颜无耻的了,没想到今天遇见个其中极品,眼神倏地变冷,“张女士,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白小姐在这个案子里,是实实在在的受害者,没有半点责任。我是白小姐的律师,有责任维护白小姐的名誉。你如果再这样肆意污蔑的话,白小姐有权利控告你。”

陆璧晨冷冽的声音插了进来,“我保证,龙城警察局,绝不会让你们领走死者的遗体。你们可以试一试。”

两人语气平和,言谈间却流露出不容拒绝的强势。张元兰和孟与义常年生活在小城市里,知道龙城有的是不能得罪的达官显贵,便不甘地妥协了。

为了避免给媒体知道,苏碧曦只请了孟照南生前的几个好朋友,以及亲属前来观礼。

在安葬完毕,众人给逝者献花,葬礼快要结束的时候,陈傅良的家人忽然冲了出来,身后还带着一大帮的记者。

陈傅良的父母在陈傅良入狱后,仿佛一夕之间认识到了这个儿子的重要性,想了种种办法给陈傅良减刑,四处给陈傅良请大律师。

陈傅良的妈妈散发着头发,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冲过来就朝着苏碧曦他们跪下,一个劲地磕头,大声哭喊着,“白小姐,白小姐,我替我们阿良求你们了啊!阿良才十五岁啊,他还是个孩子啊。他只是一时冲动,他已经悔过了。他还有那么长的人生,他还有那么好的未来。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阿良吧,不要再上诉了,不要再上诉了…….”

陈傅良的父亲也跪了下来,“白小姐,孟先生,孟夫人,我知道我们阿良做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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