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必多说,有光芒的人不仅会吸引自己,还会吸引更多的别人。人一多,包藏祸心的就潜在里面,有的会在关键时刻给出致命一击。
李朊就是那样的人,小何同学没说错,她自己也并非真的毫无感觉。在她还未收到那朵百合之前,就早早嗅到了不友好的氛围。大概是早年的经历给了她启发罢,她永远不会完全的信任谁,至亲之人也有自己私心,哪怕私心并不会真的伤害道她,站在当事人的角度,是无可奈何的。可这种无可奈何的选择就像多米诺骨牌,一块倒了,后面的便会势如洪水般坍塌殆尽,对别人可能会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她不喜欢收拾自己的,更不喜欢收拾别人的残局。
暑假的日子,过的忙碌又充实。不过,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前几天,二花又遇上了那天躲到玉米地的女人,杨红纤。
彼时,她扛着锄头,要去给菜园子的地松松地,除除草。就看到一个女人,穿着肥大的不适合她的灰色短袖,头戴一顶破了洞的旧草帽,顶着烈日头在挖地。
两块田隔开了她们的距离,二花站在自家田埂上看着她。挖地松土、撒种、铲平一气呵成,然后从脚边的黑桶里舀出一瓢粪水泼向刚刚撒种的地方。女人可能是弯的姿势时间太长了,抬起手擦汗的空档,就一直在捶打自己的后腰,仿佛能得到片刻的缓解。此时,她也看到了一言不发的二花。
但杨红纤只是默默和她对视了一会,又低下头继续干活。二花知道,她就是有千言万语,现在怕也说不出来,甚至招呼也说不出一声。女人的眼睛里只有满满的绝望和麻木,没有一丝生气,她过的比之前还苦了。
二花随即干起了自己的活,今天时间还充裕,她就是放完牛以后过来的。田里种了一半本地品种的小白菜,菜秆看起来还是很幼小,但白菜外围的叶片有的已经发黄的。原因就在于当时撒种的时候菜籽之间留的空隙太大,浇上农家肥以后倒是激发了好些野草疯长,野草把白菜的生存空间和养分挤压掉了,得斩草除根,否则到了时间,这把子白菜长出来品相差不说,因为野草的关系吸引了更多的虫子,虫子啃食菜心,菜直接就白中了。这可是关乎生计的大事,二花倒也顾不得晒不晒的问题了。
她沿着田地,一行一行的小心除草,三下五除二之间,工作就完成的差不多了,她也被晒得有些难受,起身坐在菜园边上的一棵花椒树下乘凉。农村里一般带水的都是用这种暖壶把生水烧成开水带着走,别看小小暖壶,价格可贵了,统共家里就三个暖壶。知道她独自来要菜园,阿爷专门给她装了一满壶提着过来。她摘下暖壶的盖子,将热水倒进盖子里,吹开热气,小口喝着。
没过一会,杨红纤也慢腾腾走了过来,她的脸和脖颈上被晒得黑里透红,汗如雨下般顺着脸上、脖子上淌下,流进衣服,灰色的衬衫被汗渍浸透了。她坐在离二花一棵树的距离,可也只是坐着,看她干到褪皮的嘴唇,二花将手里的暖壶盖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