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静默半晌,旋即冷笑道:“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很好拿捏?”
枝落的后背窜起一股凉意,她有些惊恐地看着江蓠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作势就要往外走,她连忙冲上去张开手臂挡在江蓠面前:“王妃,你这是要去哪儿?”
“还能去干什么,自然是去找顾景绥,让他管好他的看门狗啊。”江蓠回答得漫不经心。
枝落顿时煞白了一张小脸,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王妃,不行!王爷还在气头上呢,你现在去找他,无异于火上浇油,惹怒了王爷,你的日子又该不好过了。”
“嗯?我再不济也是个王妃,那些丫鬟小厮还能打我不成?”江蓠抱着手臂轻哼,枝落不说话了,头埋得很低。
这回换江蓠震惊了,她嘴角抽搐,不是吧,还真给她说中了?
“走!我就不信了!”江蓠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她干杀手这么多年了,早就锻炼了一颗强大的心脏。
枝落见劝不动,只好认命地转身替江蓠引路,只期盼待会儿打轻些,她也少挨些痛打。
江蓠带着枝落刚走出软翠院,恰好碰到一个端着红漆托盘的丫鬟经过。江蓠正好愁顾景绥的下落呢,于是,她一把就拽住那丫鬟的手臂:“你先等下,告诉我,顾景绥在哪儿?”
那身着大红衣裳的丫鬟名叫珠儿,她正是侧王妃李汝嫣的贴身丫鬟之一,也是滢儿的好姐妹,最近李汝嫣在江蓠那儿翻了跟头,珠儿怀恨在心。
珠儿对江蓠可没什么好脸色:“你给我松手,我可是端着侧王妃的药碗,要是倾洒了,你可担待得起!”
枝落认出这是侧王妃身边的丫鬟,不敢轻易得罪,于是她就轻轻扯住江蓠的衣袖,压低声音劝道:“王妃,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换个人问吧。”
江蓠非但没有放手,甚至隔着衣裳,狠狠掐上珠儿的胳膊肉,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是谁房里的丫鬟,这么这般没眼力见!见到王妃不行礼也就罢了,还对王妃出言不逊!你该当何罪!”
她手下的力道逐渐加重,珠儿吃痛,连端着托盘的手都在颤抖,碗中黑乎乎的药汁都荡出了几滴。
可她毫不知悔改,见四下无人,珠儿抽出一只手猛推了江蓠一把:“谁人不知,你是府中最不受宠的王妃,人人皆可欺之辱之,你在我跟前端什么架子!”
江蓠魂穿的这具身体,是真得身娇体弱易推倒,她真被珠儿一把推开,要不是枝落眼疾手快扶住她,她早就跌倒在地了。
江蓠心中窝着一团火,忽然,余光瞥见一抹深湖色身影,她立马挣脱枝落的手,“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顾景绥刚从李汝嫣的沁芳园出来,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真不知道这些庸医是干什么吃的!折腾了这么久,竟然还不知该如何下药!李汝嫣的身子也不见好,此刻恹恹地躺在床上。
一想到罪魁祸首还在软翠院舒舒服服的,顾景绥就气不打一处来,打算亲自去把那个女人叫过来,向李汝嫣道歉赔礼还不够,还得罚她跪祠堂替李汝嫣祈祷!
可谁知刚走到软翠院外边,就看见江蓠被珠儿推倒在地,顾景绥的俊眉死死得拧在一起,可毕竟是自己的王妃,当着他面被恶仆欺负,他脸上也毫无光彩。
顾景绥脸一沉,当即冲珠儿严声道:“你竟敢将王妃推倒在地!”
正在洋洋得意的珠儿,忽地听见身后传来的怒吼,她忙不迭地转身,看见是满面怒容的顾景绥,她立即吓得跪在地上,将托盘高高地举在头顶,正想给江蓠破脏水。
不料,江蓠先发制人,从袖中摸出一张手帕,假意揩拭泪水:“王爷,是妾身不好,出门遇见珠儿,珠儿有意刁难妾身,可妾身见她托盘中端着汝嫣妹妹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