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闻此言后,波澜不惊。
她轻品两片西瓜,随后深深叹息:“甚是不巧。本寄望苏老爷能助本官一臂之力。”
苏旺窥见林潇之状,心中暗喜却面色如常,关切询问:“大人所遇何事?若不嫌弃,愿闻其详,或许小人能略尽绵薄之力。”
林潇遂将税银难收之困境娓娓道来:“本县已遣师爷下乡收税,然刁民仍抗缴。无奈之下,唯求助于苏家。闻苏家为余阳县之首富,名下良田众多。若苏老爷肯出面劝导,或苏家率先缴税,想必农户们将不再拖延。不知大管家能否相助?”
苏旺心中暗笑,面上却显出一副为难之色,道:“不敢欺瞒大人,我苏家虽有田契在手,却难令众人俯首听命。况且老爷不在府中,此事愈发棘手。至于税银一事,实不相瞒,苏家虽家大业大,然资财多投于外,府中银两仅够日常用度,难以即刻筹措巨款。唯有岁末各地生意进账之际,方可凑足银两。因此,我苏家历来都是最后缴纳税银。此番确系无能为力,还请大人海涵。”
言罢,苏旺起身连连向林潇施礼致歉。
“哼,装得倒挺像回事!”林潇心中暗忖,亦知此番言辞不过是借口而已。故沉思片刻,佯装惋惜地叹息道:“既是如此,我便不再打扰。唯愿苏老爷能早日归来,届时还望能助本官一臂之力。”
说罢,林潇起身欲离。
苏旺见状,忙虚情挽留,却被林潇以还需前往其他乡里催缴税银为由,婉言谢绝。
目送他们离去,苏旺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位女县令已是技穷,竟向我们求助,着实可笑。”他边思索着,边往回踱步,盘算着如何向大少爷禀报此事,以博其一笑。
恰在此时,一名下人匆匆走来,手中捏着一封信,道:“外管事,此信是在花厅中拾得,疑似那县令所遗。”言罢,将信递至苏旺手中。
苏旺眼中的轻蔑更甚,以为是林潇心神不宁,以致失物而不自知。他随手接过信件,淡然道:“交予我吧,待会儿差人给她送还便是。”
他瞥了一眼那信,见封口未封,封面书有“府台大人台启”几字,不禁心生好奇。不知林潇缘何致信知府,于是展开信笺细阅。
然而,未及半篇,苏旺的脸色已是大变,他急忙持信匆匆赶往后院。
后院里,苏秉鸿正于一棵大树下悠然乘凉,面前陈列着酸梅汤、西瓜等消暑佳品,而他则沉浸在书海之中。闻得苏旺急促的脚步声,他头也未抬,只随口问道:“那女县令可已打发走了?”
“确实如此,此县令似非等闲之辈。”苏旺趋步向前,双手呈上信件,“大少爷,请阅此信。”
苏秉鸿疑惑地接过信笺,细览其内容。
信之初,言辞恳切,叙述与知府间的深厚情谊;然而笔锋一转,尽述治下之困境,言及有刁民抗税之举,更暗指苏家在背后推波助澜。信末,则恳求知府念及旧情,施以援手。
苏秉鸿阅后不禁皱眉,“此女似乎有知府为靠山,竟将矛头指向我们苏家。她难道不知,我苏家非一介知府所能动摇?”
言罢,他轻蔑地将信掷回苏旺手中。
然而,苏旺却面露凝重,“大少爷,此事或许并不简单。我疑心这封信乃是林潇故意遗留,意在向我们发出警告。”
“此言何意?”苏秉鸿询问,随即若有所思,“你是说,她已知道背后之事乃我们所为,试图以此信迫使我们收手?哼,区区一个知府,岂能压制我苏家?”
“大少爷,尽管此信是写予知府的,然而谁能确保知府之上无更高层级的关注?我深恐此信若落入朝廷中与三老爷有隙的人之手,他们或将借机生事,届时事态恐将难以收拾。”
苏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