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将轮椅取了出来。
轮椅的自动设定,让他瞬移地坐进了轮椅,但没等苏松清松一口气,轮椅“框”地一声砸在了下坡的冰面上。
直到轮椅就着惯性和无摩擦力的加成,以一种过山车冲刺的速度冲到存档点后,苏松清依旧没反应过来他存上档了。
他还呆呆地维持着抬头的姿势看着大摆锤从他的头皮上方一厘米的高度飞速滑过留下残影。
被存档带过来的云应闲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靠着苏松清的轮椅大喘气,这回轮到他身上的滑雪服被扒了个乱七八糟,衣服四处都是破洞,左边柚子被彻底划破,只勉强留了根丝线让袖子能挂在衣服上晃晃悠悠的。如此这样狼狈,还没有被一击即死,也足以说明这件厚厚的滑雪服立了大功。
可就算狼狈成这样,云应闲还是挑着眉得意地笑着说道:“你看,我成功了。”
“云应闲,你过来。”苏松清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
他平静地将云应闲扶起,然后“呕”地一声吐了云应闲半身。
那件昂贵的价值十四万八千块的黑色Stefano Ricci滑雪系列冲锋上衣此刻看起来像是一个让人看不懂的前卫艺术品,左半边衣服散落的羽绒混杂着苏松清早饭未消化完的小混沌,还有些被染上了胃汁的颜色,让人怀疑是从菜市场早市过后的垃圾桶新捞出来的,而右半边衣服虽然有几处破洞,但洁白如雪的羽绒纷飞着往外冒的样子在左半边的衬托下竟有种纯粹洁白的神圣感。
正穿着这件世俗与圣洁混合物的云应闲在有着如美神亲自雕刻的俊美五官和黄金身材比例的加持下,也能勉勉强强算为人类先锋前卫抽象派行为艺术者。
“啊?”人类先锋前卫抽象派行为艺术者发出疑惑。
“搭档财产共享,我只吐脏了我的那一半。”苏松清扯断那根吊着袖子的丝线,用属于他那一半的滑雪服中仅剩的干净袖子给自己擦了擦嘴。
云应闲愣了一下,半是惊讶半是纵容地说道,“好吧,剩下一半我就自己处理了。”
苏松清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他惯例调整着呼吸,数着呼吸频率,试图理清现在的一切。他清楚云应闲只是做了和他一样的选择——将危险留给自己,只是他失败了,而云应闲这个混蛋成功了。
他们成功地通过本来可能需要用不少命砸出来的关卡,他应该感激云应闲的贡献。可他刚才完全没有,他甚至做出他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干的事——纵容自己不理智的愤怒情绪,故意吐了云应闲半身,还理不直气也壮地抢走了云应闲半件衣服的所有权,那可是七万四千块,他大半年的工资。
也许是因为他的脑袋在刚才的过山车中被转成了浆糊,所以他丧失理智冲动地干了这件非常不清醒的事。
苏松清的呼吸逐渐恢复规律,他拽着那半截可能价值万把块钱的袖子,脑袋的思绪转了又转,气呼呼的苏不清醒在脑中变小,留下一个满怀愧疚的苏怂清,最终,他垂下脑袋说道:“云应闲,对不起。”
“对不起,云应闲。”苏松清抬起脑袋,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道歉,经过漫长的呼吸调节,他的脑细胞终于回归原位。
他恢复了原有的慢吞吞地语速,带着熟悉的理智腔调说道:“我不应该瞒着你,也不应该吐你一身。但你也不应该将计就计反过来瞒着我。我们现在需要约法三章,来挽回我们彼此之间岌岌可危的信任。”
“我同意约法三章,但我必须要强调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信任安如泰山、固若金汤。”刚脱下艺术装扮,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的人类先锋艺术家颇为自傲地说道,“作为一名良好市民,我对小苏警官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
穿着被划破的白色高领毛衣的云应闲显得格外斯文和温柔,还有一丝意外的破碎感,幸好到了这片地图的温度有所提高,若是刚才那个气温只穿这件高领毛衣应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