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卧床沉沉睡去。
小镇官衙内,为首的青袍镇官领着一干陆上官甫,恭恭敬地候在金陵城甫入住的那间客房门前。
见到木门吱呀响起,青袍镇官旋即行揖礼,道:“大人安康,下官已备好酒宴为大人接风洗尘。”
孙崇明打量着眼前这位青袍镇官。
做官处世四十余载的金陵城甫,只是一眼便瞧出此人是何品性。
待到孙崇明漱口洗面后,坐上青袍镇官事先备好的轿子。再落轿时,已是半刻时辰之后。
孙崇明掀开布帘,走下轿子,一抬眼便看见各色酒旗随风招展的轩敞酒楼。
“大人,请。”乐于谄媚的青袍镇官俯身迎宾。
孙崇明刚迈入酒楼的天字包厢,便瞧见一众熟人已然落座。
年轻女子校官靠窗坐下。
今日她未穿戴甲胄,而是换了一身枣色劲装。
年轻女子校官将发髻高高扎起,其间一根珠翠点缀的蝴蝶钗发簪插入其中,尤显婉约。
游侠儿寇仲依旧是一身黑色劲装,腰间背着的两只剑鞘从不离身。他落坐其中,自顾自饮酒。
寇仲眼见来人正是孙崇明,便抬手招呼其坐在自己身旁。这位年过花甲的父母官,哪敢不从。
酒宴上,众人交杯换盏。
一向阿谀奉承的青袍镇官在其间敬酒吃酒,如鱼得水。不论身旁这位金陵父母官心中是何感想,游侠儿寇仲倒是觉得人间百态颇为有趣。
“哟!都吃着呢!”
一道极其戏谑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不等众人抬眼看清楚来者是谁,李秋白,不请自来。
孙崇明刚想起身行礼,便被李秋白招呼着坐下继续喝酒吃菜。
李秋白径自挑了位子落座其中。
孙崇明连忙替其倒满一杯酒。一旁的青袍镇官瞧见这位金陵城来的大官如此行径,即刻便猜出了这位少年身份。
李秋白双手举起酒杯,对着众人一一敬去,道:“近来城中天气烦热,小子在府邸住的不舒服,便来此作乐解闷。有幸遇见孙大人,便想着卖个薄面讨杯酒吃。小子不请自来,还望各位海涵。”
“少城主此言差矣!少城主愿意与我等同桌共饮,那是我等前世修来的福份,哪里有少城主的不是。”
孙崇明连忙举起酒杯,赔笑道。
“来,诸位,饮酒!”
青袍镇官觉着这次花大价钱操办的一桌酒宴物超所值。
自己不但在金陵城中贵人面前留下了一面之缘,还瞧见了自己的官场前辈对人情世故的处置打点学问。
他不由觉得这样的酒宴再多来几次,也不心痛。
金陵城中,一身白衣胜雪的公子游走出刚刚吃了闭门羹的柳家巷子。
他一步踏出,转眼来到龟寿园。
莲池四下无人,仅有一叶红色木舟静静地躺在藕花深处。
公子游伸出衣袖,只见那红色木舟骤然缩成手掌大小,而后随风飘入白衣男子的袖中。
紧接着,公子游又悄然取下某位青衣少女的一根青丝,随后转身就来到石臼湖岸边。
辗转千百里,不过须臾间。
缩地成寸的术法神通,山上修士常有。
但出入一座术法神通禁绝的天地牢笼如同闲庭信步者,偌大天地里唯独白衣男子一人。
天下修士千千万,能于灵台之上明悟天赋神通者,万中无一。而持有本命神通之人,更是凤毛麟角,有望大道。
凡是被白衣男子写入山水游记中的景色,转瞬之间,便能置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