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认识罗翔飞的时候,我十五岁,离中考结束已经一周了。我回学校拿我遗留在了广播站里的钢笔,那只钢笔是我姐姐在我中考结束后送我的庆祝礼物,我现在还记得那个牌子叫做派克,对当时只用中性笔的我来说,那只钢笔精致到有些窒息。学校由于中考做考场的缘故封校了一段时间,不会随便让人进去,刚一开放,我便迫不及待地去寻找我这只钢笔,好在还是找到了。
离开时正在楼梯上走到一半的我突然感觉到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腕,转过身,我一脸冷漠地看着那个气喘吁吁地抓着我的人问道:“有事吗?”
“同学你的卡包掉了!”
我一惊,接过了那个卡包,然后道了声谢谢打算离开,但他抓着我的手却没有放开,我一向厌恶别人触碰我身体,生怕别人发现我身上那些难以愈合的伤疤,于是我不耐烦地问:“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我…我…叫罗翔飞!你呢?”他小心翼翼地问我的名字,谨慎地我仿佛是什么重要的收藏品。 从初中播音室教学楼的二楼走到一楼只需要一分钟不到,23个台阶,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追赶,我没有回头,我们的人生是否会此生无缘再有任何交集。
一切地一切,都是从这个有点冒失地失物招领开始的,当然,这是我认为的开始,多年后他说我这个没良心的不知道孽缘早已开始,这都是后话了。
“叫我舒涵就行了。”我说罢,甩开了他的手离去。那一瞬间我几乎是逃一般地跑开,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痒,生怕再留一会儿我便会止不住地抓挠我肩上的伤疤。
急切的我匆匆逃离,只留下他独自在原地被风刮蹭。(但是据他说他当时非常高兴,因为终于和我说上话了。)
我回到了家,打开家门迎接我的却是一地的残破。餐厅的椅子被砸坏了一条腿,客厅的玻璃桌也被彻底打碎破坏,我望着第一眼的是,我的父亲,一只手抓着我母亲的头发,一边扇她耳光。母亲也不甘示弱,一边反抗一边反手挥他的耳光。他俩看到我回家了,也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似乎要在我面前分出一个高低一样。
我没有说话,安静地放下书包,去厨房拿出了扫帚,开始打扫家里的残骸。他俩见状,便也自觉没趣,开始收手,父亲红着脸夺门而出,而母亲则是缓缓站了起来,坐到了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过来!”母亲一声令下,我颤抖着走过去。
“跪下!”母亲拿起了地上一根断开的椅子腿,打了打地上的地板砖,我轻轻跪下,生怕再多做错一件事,便惹得她更大的恼怒。
“你刚才看到了为什么不来帮我?你和你爹一样都是没良心的东西!你们父子俩都是没良心的东西!”一边说着,一边用着桌子腿不断地打我的肩膀,不一会儿,前几天刚刚结痂的伤口又被她打破,白色的校服里衣微微渗透出一些血丝。
我忍着疼痛,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等了好一会儿,她打累了,突然又过来抱住我,抱住我狠狠地哭,一边哭一边道歉,说自己不该这样对我。
我内心毫无波澜,肩膀上的伤口因为她用力的怀抱更加难受,我试着推开她,却发现手臂没什么力气抬起来,低头一看,原来肩膀上早就已经血迹斑斑了。
我的母亲是一位商人,她在重男轻女的环境里长大,但是她的性格却又十分要强,年仅18岁的她为了迎合商机,在那个人人喊打个体户的年代开始做起来生意,慢慢地,生意越做越大,一开始只是小小的物流运输,到后来成为了当地的物流运输小飞龙。
物流这种生意,难免要和政府官员打交道,我母亲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一个小公务员,在那个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