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为官政绩。
因欧阳修背书的缘故,程琳这个昔年的大贪官,如今的名声居然很不错!
于是,哪怕是欧阳修的学生、门生,在这个事情上也是非常羞愧,不敢面对。
只能是为尊者讳,含糊的记下自某公死,某公为作碑志,极其称赞,天下不复知其事者矣!某公受润笔帛五千匹。
赵煦在现代留过学,看过无数史料。
上上辈子,更曾君临天下十余年,哪里不知道这些大宋士大夫的秉性?
一个两个三个,在评论、抨击别人的时候,都是大义凛然,仿佛正义化身。
但轮到自己的时候,就是蝇营狗苟,想方设法的捞钱。
一个个在家乡,都是豪宅高屋,良田美园。
不信的话,可以去洛阳看看。
看看那一个个旧党元老、宰执所营建的奢华园林。
赵煦看着静悄悄的殿上,叹道“祖宗之制,事为之防,曲为之制!”
“中书舍人本职,乃掌朕言,受朕命,出纳文字,草制词头!”
“虽有‘事有不当’或‘除授不妥’等条件,可封驳词头……”
“但是……什么时候,中书舍人可以仅仅因为‘风闻某某为官如何’,就拒绝草制词头了?”
“此御史之职也!”
“若中书舍人,从御史之职,御史又该做什么?”
苏辙、曾肇只能是乖乖匍匐着,立正挨打。
张方平和苏颂则对视一眼,颔首点头。
甚至在心中暗暗赞了一句“骂得好!”
为什么?
皇帝肯骂人就说明是愿意原谅你的。
最可怕的是骂都不骂!
就像李定李资深,直接下狱论罪,然后快速审理,迅速落锤。
可怜一位待制级的重臣,距离两府只有一步之遥的士大夫,就这样被打落云端,贬去了英州,最终病死于英州。
哪怕李定是新党的人但旧党大臣们每每想起此事,都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赵煦继续道“朕尝读书,见尚书曰与治同道,罔不兴,与乱同道罔不亡!”
“自古以来,多少功业,便因乱而亡!”
“大宋祖宗创业,鉴古今得失,定君臣条贯,各守其职,各司其事,于是掩有今日!”
“朕绍烈圣之弘休,承祖宗之基业,即位以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常恐因朕之不德,以羞皇考之圣德……”
这话一出,不止是苏辙、曾肇了。
张方平和苏颂也都跪下来,口称有罪,乞请降罪。
没办法。
赵煦的话,政治上太正确了。
赵煦摆摆手,让冯景下去,扶起张方平与苏颂。
这才接着道“朕在宫中,常问左右宫外之事,也常常聆听士大夫之议论……”
“可最近数月以来,朕常常听到,有人言,宫外某位大臣,大发厥词,说什么‘两府大臣,应该多多往来……’,还讲什么‘谏院与御史,理当同气连声’云云……”
“尤其是朕当众宣布昔在皇考御前,所立三誓后,士大夫大臣中,类似的议论就越来越多了。”
苏辙、曾肇,听着瑟瑟发抖。
因为他们都参与过类似的讨论。
这也是大宋士大夫们的特点。
一掐脖子就翻白眼,稍微放松就得意忘形。
当年,乌台诗案前,苏轼这大胡子,甚至敢直接在给赵煦的父皇谢恩表上写陛下知其愚不适时,难以追陪新进;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养小民!
这要换了弘历,就这一句话,苏轼全家现在应该已经和赵煦差不多大了。
而这,只是苏轼当年阴阳怪气的嘲讽朝廷的文字里,程度最轻的话。
乌台诗案后,这些家伙总算老实了些,不敢再随便议论、阴阳怪气了。
而如今,随着赵煦放宽言论。